素还真还未听完便眉角上扬 ,看起来竟有些自豪,只是不知想到什么,表情又冷淡了些。
“只是……”
“我知道,”素还真垂眸,“那戾气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
素还真叹了口气,“他只是受到影响,聚魂庄要吸纳他的魂力,便要在庄内拘留一缕魂息,魂息十之八九是禁在阵法中心,此理如我以舍利助他一般。聚魂庄历经千百年,阵法中间不知有多少冤魂,戾气自然不浅,这几日舍利有所动摇,其镇压魂息牵引的作用有所下降,所以才会有所影响。”
“弦首去了近月,他能找到那缕魂息吗?”
“找得到,只是,不一定取的出来,到时我会带他过去。”
金狮默然,打量的视线让人奇怪。
“怎么了?”素还真抬眼看着他。
“来是是非人,去是是非者。当此之时,你尽可以托人去办,将他留在不动城已是风险之举,这般尽心是否太过?若不是城中谣传,并非‘谣传’?”
素还真叹息,按金狮之直爽,史艳文与这人初见时定然又有过尴尬处境,“谣传仍是谣传,但,他受了几番颠沛流离,俱与素某有关,尽心也是当然。”
“你话中有话。”
“是我欠他的,从最开始。”
“最开始?”
“对,最开始。”
往日史艳文常一人独处,只那段时间是半点笑意都无,愁容淡淡,如清秋寒夜。或许他以前也是不苟言笑之流,但看久了总觉得神色麻木,眼中一点星火明灭隐现,又像是随时可以熄灭的。
好在这点星火,近来有越加明亮的趋势,想来是道人的动作,让他安了不少心。
只是聚魂庄是一件,梦中之物又是一件,若非那梦,他也不会带史艳文入不动城,而察觉他的能力,则是再入不动城之后的事了,但正因如此,那梦里的东西,素还真更加不好说与他听。
眼下异识之事迫在眉睫,史艳文……
若是道人动作再慢些,就太好了。
“对了好友,素某想请你帮我做件事。”
“何事?”
“帮我给齐天变上一课。”
……
齐天变自认这几日立下了不世奇功,有了光明正大赖床的理由,所以在素还真天还未亮便催他起来时很不服气,“我从接你回来到现在,只睡了四个时辰!四个时辰!你看天上,那是不是黑的?中间那个明晃晃的是不是月亮!”
“确切的说,那只是一抹月亮的残影。”
“那也是月亮!”齐天变长吸口气,晨光黯淡下的空气还带有昨夜的飘摇风雨,露珠未落,蔼蔼褐云将冷冽的气息压迫进了肺里,整个人都忍不住直打寒颤,偏齐天变还故意多吸了几口。
素还真目不转睛地盯着前路,听见动静便回头看了一眼,“你在做什么?”
齐天变揉揉眼睛,一只手还牢牢推着轮椅,“醒神!冷死了,我们一大早是要去哪儿?”
“不工山,见矩王。”
“去见他做什么?”
“秘密。”
齐天变撇了撇嘴,偶尔问问他可有颠簸,半困半醒地推着人前行,时而又奇怪地看他一眼,看着看着目的地也快到了,人也彻底没了睡意。不工山地势高耸,中间更是火山口,周围布着一层浅浅的雪,稍不注意便可能打滑,光走上去就能累个半死不活,何况还推了个轮椅,轮椅上又坐了个人。
那人倒是优哉游哉,漫不经心如同游山玩水,途中甚至闭眼神游了半柱香,齐天变却莫名有些紧张,总觉得素还真悠闲过了头。
好容易推到山顶,齐天变一边腹诽有一日也要叫素还真推着自己走几天,一边拍去手脚上的雪花抱怨,“你这一路话真少,让我很不习惯诶。”
素还真不动声色调整了轮椅位置,将齐天变挡在身后,“因为……”
“什么?”
因为跟上来脚步声突然多了啊。
“素还真!”
狂风伴着雪花扑面而来,齐天变只觉如山的压力接连侵袭,只怕整个不工山都在震动,寒毛直竖的感觉蹭蹭往上冒,创罪者的暴喝声中带着无限仇恨,满含愤怒的杀意如针尖一样对准了两人。
“他——”
“素还真,竭尽你的能耐,尽力苟活吧!”
素还真始终面无惧色,掷地有声,“只可惜,你的对手,不是素某。”
话音未落,另一道磅礴的真气从背后袭来,齐天变微微一愣,正想转身,携带杀气的刀便擦着肩膀飞过,砰的一声插入地面,左右石破天惊!
齐天变只觉右臂一麻,额头冷汗直出,凌厉的刀气瞬间将肩胛的衣襟撕破开来,他仿佛看见了自己在半空被绞杀碎亡。
这才是杀意,像毒蛇盘绕脖间,像被人摁住了咽喉,像心脏停止了跳动,而昨夜不动城的交易场,没有杀意,甚至连怒气都没有。
刀中现红,人未至、刀已疾,那刀如有自己的意志,裹着强大真气自地面一路劈过,直逼创罪者!耳尖轰鸣不断,十足的碾压之势,占尽上风。
“……”
创罪者本已身负重伤,这刀风之霸道实为罕见,连连雄掌竟不能停之半分,一路过关斩将,刀柄红芒再现,眨眼便至眼前!创罪者一面震惊一面速退,腑脏受其压迫,心血翻涌,一口鲜血哇地吐了出来,慌了手脚地移形换影,在一块巨石旁倚住身子,神色狰狞中又不免悲凉,犹豫不决地看了看素还真。
不需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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