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实在不是说闲话的好时候。
史艳文有时觉得自己像极了惊弓之鸟,听见一点风声都能无来由的杯弓蛇影起来。绷紧了精神劝告自己莫要去思考那些不虞之祸,刻意忘记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祥之兆,但它们就是纠缠不休。
空气中的浮躁不安愈加浓重,第三道关口传来的震荡越渐清晰,看来对方是被挑起了火气,麒麟不受阵法所束,史艳文让他先行离开,想办法缠住崇真三誓,若能将之引开自然更好,不能引开,也不能让他们碍事。
其实要安全抽身并不难,但他特意开了有进无出的死阵,素还真若是不明白他拖延时间是为何意,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他一时兴起,欲将计就计,只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需几个助手,所以伟大的魔城之主啊,你可要默契些。
要紧处,来时切莫两手空空方是。
……
烦恼,皆是源于对现实的无力改变,且过分执着而不懂得放开。
得放手时需放手,莫让两心皆相离。一来二去三重令,独往青山嗟叹息。
竹节打的拍子拖拖拉拉,樵夫喝了不少酒,背着柴木,下山的脚步颤颤巍巍,到了半山腰被几声阴森的鬼鸮响惊了一跳,樵夫气愤地捡了个石头抛过去,“叫什么!叫什么……没看见……天黑了吗?嗝……吓什么人呢这是……”
谁知鬼鸮扑棱了两下翅膀,叫声反而越大,很是嚣张地与他折腾,樵夫酒气上头,干脆抛下重物四处去捡石子,只是头重脚轻,一弯腰整个人就扑在了地上,咬了满嘴的杂草,便干脆趴在地上直骂粗话。
骂着骂着忽觉周遭声音乍寂。
鬼鸮息声。
凉风歇影。
不知哪里来的寒气在背脊上徘徊而过,太阳穴针尖一样疼痛。
像是角落里的阴人走了过来,无声无息站到了面前,樵夫酒醒大半,一头冷汗不敢动弹,腿脚抖如筛糠。
无形压力将他压得不敢喘息。
暗色衣角与黑夜融为一体,弯月偷偷从云层中窥探人间,照出一缕明亮,蜿蜒曲折的影子便无处隐藏。有人走到他面前,弯腰抓住了他的手臂,樵夫突然瞪大了眼睛,很是凄厉地惊叫了一声,“鬼啊!”
那人无奈,“我不是鬼。”
他好像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樵夫日夜砍柴练就的一身肌肉竟挣脱不了半点,咽了口唾沫后强自镇定,抬起头一看,又见那人头上好似长了片叶子,莫不是树妖?
“你、你抓我做什么?”
那人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樵夫这才看清楚,这只是个打扮怪异的人,后面背了把带挺阔红叶的长剑,深红色的衣服被夜色染黑,细看面向,冷中带柔,还是个清静俊俏的年轻人。
“在下寻人至此,请问阁下可有看见一蓝衣公子从这里经过?”
樵夫心中大石一落,仍不敢稍有怠慢,擦擦冷汗讪笑,“见是见过,像是往山上去了,是个挺——。”
“多谢。”
“不用、咦?”
人呢?
樵夫愣了许久,再次打了个冷颤,慌忙捡了柴火逃将离开。
素还真没有跟上来,他半路改道去了另一个方向,说是自己向来装作不良于行,此刻光明正大走去,若叫人看见,这多日示弱恐将白费。
赮毕钵罗有些许纳罕,素还真不过是换套掩人耳目的装扮,何以直至深夜也不见人影?他一路寻来,只在山下见到打斗痕迹,若不是先前问过樵夫,此刻只怕是寻不到此地,素还真竟也不担心他会寻错方向。
及至一处洼地,赮毕钵罗忽然抬手按住了佩剑,眼睛盯着某处警戒起来。
不是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压得很轻。
他等了片刻,一只羚角突然冒了出来,美丽晶莹的仁兽慢慢走出,连月光都忍不住自惭形秽地躲回了云里,赮毕钵罗乍一看,这麒麟的眼睛,和一个人很像。
“素还真?”
麒麟歪头,恰到好处地表示了瞬间迷惑,很通人性,转向又往别处去,赮毕钵罗连忙跟上,跟着麒麟一路绕过了几个弯道,在一片茫然昏暗的雾气中消去身形。
推松岩的雾是一道天然屏障,若无人指引,初入者必然会迷失方向,他跟着麒麟走了许久,再停下时已到了推松岩的石碑口,虽不见麒麟踪迹,却看见了另两个人,蹈足与涉足。
正确说来,应该是悲愤倒下的蹈足与关切站立的涉足。
却尘思惊讶地看着鹤白丁,“好友,没想到你竟在第三关受了如此重创。”
“哼,若非那愚蠢的崇真三誓轻易被调虎离山,你以为你那蹩脚的偷袭会有得手之机?”鹤白丁瞪着他,“没想到堂堂佛门之人,竟设下此等毒阵,我看你这佛也白修了一世!”
“此言差矣,佛家讲授因果轮回,若非你们咄咄相逼穷追不舍,我们又怎会设下此阵抵挡?‘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秃驴!收起你那一套,鹤白丁不屑!”
却尘思沉默,闷闷地看他许久,倏尔盘膝坐下,“史艳文说的没错,有时,我也该试着主动出击,一味逃避,只能让彼此越来越走向极端。”
鹤白丁眼底闪过寒意,“怎么,秃驴,终于忍心下手了?哈!”
“是,”却尘思点点头,“枷锁有形,佛言有法,好友,让贫僧为你诵读心经,助你压制恶念吧。”
鹤白丁:“……”
赮毕钵罗:“……”
“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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