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贺兰山发现身边有意无意靠近他的人越来越多,因为都觉得风油精清凉。
就这么等着,成年人们还好,但小孩子们不安分了。这场婚礼上的小朋友们还出奇地多,大都在五岁左右,满场瞎蹦跶,不时发出高分贝尖叫,出汗后味道混在一块令人头晕。不像某些婚礼,这还没划出一片区域专供小孩子玩。不少大人抱怨着,偶尔说他们几句,却也毫无办法。
他又隐隐闻到了刚才那股特别的气味,这回看到了本尊——他在餐点区倒水喝。
贺兰山没过去搭话。
那是名非常英俊的男香,眉眼如其味。
他的脸型窄瘦,下颚线条凌厉,微微像狐狸;鼻头的海鸥线很漂亮,眼睛一单一双,微三白眼,深眼窝藏了许多话,长眉有一点挑,向后梳的背头整洁利落。
男人表情冷漠,但眼如点漆,有神且灵。
倒完水,他从兜里掏出一罐药,正要吃的时候,一小孩子跑过来撞倒了他。药丸哗啦啦洒了一地。
贺兰山:“……”孩子你这是药丸。
背头哥蹲下收拾完药丸,扶着小孩的肩,横眉冷眼地不知在说什么。小孩被吓着似的定在原地嘀咕。
接着他打了两通电话,还把孩子按在那。看上去像是在叫伙计抄家伙来帮忙。
贺兰山由此展开了一段惊悚血腥的联想……
过了会他又说了什么,熊孩子居然笑了。
贺兰山不确定二人达成了什么神秘共识,只见十分钟后,有人抬来一块大毯子铺在远处空地上。如此阵仗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纷纷过去围观。
那是一块巨型大富翁游戏毯,真人代替了游戏棋,需要踩在上面玩。背头哥在跟搬毯子的工作人员说话,刚才的熊孩子把其它小朋友们都叫了过来,嗓门老大,道:“我刚刚撞到那个哥哥了,他很凶,但是很酷。”
“他凶巴巴地对我说:‘你们没东西玩是吧?无聊?’”
这话听起来确实不太友善,不过男人的表情也称不上凶。
“然后他打电话问了今天结婚的叔叔一些问题,又对我说:‘你们一会就不无聊了,我给你们带游戏。’,然后就叫他的弟兄们来了。”
看来是询问情况后征得了同意。
“我第一次玩那么巨型的大富翁!”
游戏是改良版的,可以多人一起玩。它像一个金箍棒画的圈,把不安分的孩子们都圈在了那,剩余的几个不会玩的也在旁观。
大人们看完新鲜就散了,而贺兰山注意到,男人一直在一旁抱臂看着。
应该是怕小孩们打起来。
贺兰山叹,真是心细如头发丝的黑老大。
拜这块大毯子所赐,熊孩子们远离人群玩到了婚礼开场。逃离厕所的乐队们奏响了乐器,主持人是亲友客串的,在混乱的串词和瞎窜的摄影师中,新郎新娘终于说完誓词,交换戒指,在接吻的那刻,暴雨倾盆而下。
这简直是荒诞剧中的一幕,让人哭笑不得。
在慌忙躲雨的众人中,贺兰山的视线刚好落在路引花上,花在雨水的击打下抖得像颗跳蛋。贺兰山情不自禁地扯了扯嘴角。他干净的脸庞湿漉漉的,笑容不算明亮,有点懒洋洋的。
坐在前排的男人正巧回头对上这幕。
摆酒席的酒店不在附近,落水鬼般的众人还无法逃过去。又是好一阵折腾,大伙才终于到达目的酒店。之后就稍微顺利点了。
婚宴很喜庆,一群小年轻特会玩。
试想看十几桌香水,每桌开盘狼人杀是个什么光景,那场面跟邪教似的。一伙人商量着散场后去别地再走一波。
贺兰山先走了,刚从车库开出来就被堵在了路上。
不会吧?球赛在今晚?那这片都得堵死了。
这么想着,天上就炸了朵红色的烟花,路边还有不少穿球衣的球迷在撒欢狂奔。
他笑着调转视线对上酒店门口,那熙熙攘攘站了许多人,还出现了一幕离奇的“摩西分海”,“分海”的人赫然是背头哥——他走到哪,人群就随之流动远离,四周一米内空无一人,人们愿意挤点都不想靠近他。
男人倒是很淡定,气质肃杀,就像冻在冷藏室里十八个月的过期老冰棍。看他脸色应是醉了。
奇了。
他记得摩西兄的味道。麝香在香水界算是受欢迎的,也不可能那么多人同时排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来不及开窗探脑袋细闻,前方路通了。贺兰山连忙关窗踩油门。他瞄了眼后视镜,看到摩西兄也上了出租。
三、荒漠玫瑰
开出拥堵区时已经挺晚了,上了沿海公路,贺兰山的车是道上唯一一辆。不,路边还横着辆出租,有俩男的在路边准备“为爱鼓掌”,准确而言还在前戏阶段。
他正直地多瞄了几眼。
不看不要紧,一看他就起了疑心。
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却软绵绵地靠在路沿石上,没有知觉的样子。另一人正猴急地扒他衣服,气氛诡异,没有情人间的暧昧氛围。
他犹豫了会,还是下去一探究竟。质问声还没出口,贺兰山先看到了被压在身下的男人的脸——背头摩西兄。
来不及感叹“人生何处不相逢”,贺兰山冲上去硬把二人拉开,将背头摩西护鸡仔似的护在身后,对司机大喊:“你哪位?现在法治社会,你大晚上qiáng_jiān乘客啊?”
“去局里喝卡布奇诺不?”
司机大哥倒是一脸无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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