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 哼。
易修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回头看了一眼, 眼神好像被抛弃的小狗狗一样, 苏探花瞬间就没节操地心软了。
可话刚刚才说出去,现在他也不可能马上自打脸, 只好低下头装死,任由前方视线如何灼热,也只催眠自己是一尊雕像,安安静静地不再说话。
吴王颇为诡异的目光在他俩脸上来回转了转,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修儿,”他换了称呼, 柔声叫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话刚才他已经问过一遍,得到了斩钉截铁的肯定回答, 而现在他再问一遍,无非是希望儿子能因为对方的不领情而回心转意。
他一直都是那个为了霸业什么都可以放弃的铁血君王, 尽管这两年许多人都看出来皇帝与太子的关系日渐不合, 逐渐长大的儿子也确实让他感受到了一点点威胁, 但在内心深处他是清楚的,他有那么多儿子,其中仅有这一个是真正能够带领吴国走向强盛的明主。
这是易修一出生的时候便已经注定的游戏规则,容不得他中途退出。
“儿臣知道,”易修叹气,暂时放下跟小情人打情骂俏,认真地看着他年迈的父亲,“我很抱歉——我不会放下自己的责任,但关于这一辈子怎么过,要跟谁一起过,也没有人能够干涉我的选择。”
“没有人?”皇帝要被他气笑了,“你是要气死你爹,还是想让天下人看我们易氏皇族的大笑话?就算你不考虑这些,难道你也不为他考虑吗!”
他猛然将手指转向苏怀瑾,恶狠狠地说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登基,因只立一个男后而绝了子嗣,将来的史书上将怎样评价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孽?”
“他不……”
“你刚才甚至说,他是那魏国的莫行歌,”吴王说得咬牙切齿,“年前我听说你为了这厮大病一场便深觉蹊跷,你可是忘了,他手上沾有多少我吴地大好男儿的鲜血,因为他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们在战场上将彼此视为唯一的对手、惺惺相惜,这些朕都可以不管你,可你若让这么一个人入主中宫,你对得起这天下的百姓吗!”
苏怀瑾咬咬唇,有些不知所措。
说实在的,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一世,他跟易修的身份实在是过于造化弄人,尽管之前对立战斗的两个人其实并不是他俩,可现在他俩接管了这两具身体,理所当然也就应该承接身体前任主人所拥有的责任。
所以易修才会表示愿助吴国统一天下,所以他俩的处境,现在才会如此难堪。
那么他呢?作为魏国的皇子和将军,作为守护魏国的军神,即使他现在失去了记忆,就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放下那一国百姓吗?
吴王看上去已经冷静了下来,他实在是一个远比易修合格的君主,刚才还对着苏怀瑾温情脉脉、好言相劝,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却已经透着好像在看平生大敌的阴狠。
当然,他也确实是。
“我……”易修不自在地动了动,声音有些干涩,“父皇,儿臣可以……不当皇帝!”
“胡闹!”吴王被气得怒吼一声,一巴掌扇到他脸上,易修被打得微微趔趄了一下,却很快稳住身形,沉默不语地重新站好。
苏怀瑾的心脏随着那清脆的巴掌声同时一颤,他看着红色的掌印缓缓从爱人白皙的面孔上浮现出来,不由一阵心疼。
说到底,都是命运弄人。
吴王喘了一会儿粗气,倏然把炮火转向了苏怀瑾:“好好好,是你娘把你派来报复朕的吗!你身为一个男人,靠这种卑鄙下作的手段达到目的,难道就不觉得羞耻吗!”
苏怀瑾:“……”不是,大哥,这关我什么事,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这么理直气壮的,渣男之神吗?
他不想理这个神经病,便装作受惊的样子往旁边藏了藏,一副柔弱无依的白莲花形象。
“父皇,您别为难他,”易修无奈地把人护在身后,“这都是儿臣的错,凤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这样的指责未免过于严厉了。”
“你竟还护着他?”吴王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太子,这个一向优秀的儿子今天给他的惊讶着实已经太多了,“看来你是彻底被这妖孽迷昏了头脑,来人!”
“父皇不要!”易修察觉到他的意图,瞬间慌了神,噗通一声双膝着地跪了下去,“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呵,在你看来,消灭我吴国数万大军,斩十几员朝廷大将,将树座城池收入囊中,这都叫没有做错?”皇帝咬了咬牙,“你要不要,也如此这般去与阵亡将士的家人分说?”
“父皇!”
一对身着铠甲的近卫已经闻声闯进了营帐,一进来,就被皇上和太子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吓了一大跳。
“把他给我……给朕,关押起来,严加看管。”吴王摆了摆手,不容置疑地给苏怀瑾判了死刑。
苏怀瑾毫不怀疑,如果不是现在他们身在猎庄,不好有太大的动作,恐怕这个皇帝连马上杀了他的心都有。
什么深情旧爱,什么故人之子,在他心里,哪有江山稳固重要?
难怪是会在多年之后找替身的男人——找的竟还是当年白月光的儿子,就算他们两个之间本身没有血缘关系,也实在够让人恶心的了。
他不着痕迹地瞧了满脸慌张的易修一眼,决定将计就计。
这次他竟然有心把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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