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样子完完全全是被佛罗散控制住了,根本无法辨清四周的人影, 只被子母蛊所吸引。
在许延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赫连丞笑了起来,刷地侧身脱离了对方的刀锋之下, 身形一转立在许延的背后,匕首抵在他的咽喉上,对巫医命令道:“把蛊虫给我!”
许延顿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赫然而怒:“你敢——!”
赫连丞不以为然, 手中短刃锋利,“风水轮流转啊,你最好不要动,毕竟刀剑无眼,在佛罗散的面前见血了,你知道会是个什么后果。”
许延僵硬起来,他倒不是怕和对方以死相搏,而是怕谢临泽的佛罗散再度发作。
巫医上前来,呈上子母蛊,低声道:“王上,按这种状况来看,他应该是残毒没有清完,在子母蛊的面前,他就是一具服从于佛罗散的傀儡。”
赫连丞单手接过,勾了一下嘴角,饶有兴致的目光看向石台上的男人,“过来。”
许延眼睁睁地谢临泽下了石台,在众多注视中,像是一具提线木偶般向这边走来。
他上半身赤裸,露出白皙光洁的胸膛,盘踞在身上的张牙舞爪的龙纹,手臂和腹部削薄流畅的肌肉,优美的人鱼线隐没在长袍中。
谢临泽一步一步地走赫连丞面前停下,脸上神色空洞,北娆王上下打量他一番,接着兴致勃勃地笑道:“你也有这么一天……”
他显然是记得自己年少时在京城被羞辱过的往事,那简直是他一辈子里最丢人的时刻,这下罪魁祸首落在手里,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况且能够令这位不可一世的大昭皇帝对自己马首是瞻,令他产生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
赫连丞顿了数息,想到了法子,嘴角咧开一道恶意的弧度,特意用带着浓浓口音的汉话开口:“这样吧,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怎么对我,老子今天就怎么对——”
“——铛!”
那一瞬间他还沉浸在得意的想象中,几乎看不清发生了什么,面前男人的动作未免太快太出其不意,谢临泽骤然拿过许延手里的陌刀,自下而上带起凌厉寒气,快若雷霆一般铛地挑飞了他的匕首!
下一刻一切尘埃落定,闪着寒光的陌刀横在赫连丞的脖颈前,让四周侍卫相救的动作戛然而止。
石室里死寂一片,谢临泽淡淡抬眼,瞳孔仍是血色,却再也不见半分麻木和空洞,他重复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许延看着他,心下松了一口气。
赫连丞从惊愕中回过神,万万没有料到对方居然没有被佛罗散控制住,僵硬地咽了一口唾沫,讪讪地笑了起来:“我这、我这不也啥都没干呢嘛……”
谢临泽微微眯起眼睛,他露出这种神色时,总是令人感觉到背脊发凉的危险,“凭你也妄图来控制我?”
赫连丞看着他眼底浓郁的血色,说话都结巴了,一紧张就不自觉地就冒出了北娆话,“佛佛佛佛、当心佛罗散,你身体里毒是没有清干净的……”
谢临泽皱起眉,他自然听不懂北娆话,“你在说什么?”
许延上前一步,手掌按在他执刀的手上,“让我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谢临泽松开手。
“你说的是真的?”许延淡淡地对赫连丞道,“他身体里的佛罗散没有除尽?”
赫连丞受制于人当然实话实说,“你没看来他还是红眼睛?老子告诉你,你最好放下刀,不然伤到了我可没人帮你救他,到时候——”
他的话来得及说完,许延骤然横起一腿,重重踹在他胸膛前,那一脚的威力之重,让赫连丞当即划出一道弧线摔了出去,砰地撞开了木门!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侍卫和巫医们一窝蜂慌乱地围上前,七手八脚地把北娆王从地上扶起来。
赫连丞摇晃站起身,剧烈地咳嗽还没有停就掐着腰用北娆话破口大骂起来,还颇有冲上和对方打上一架的气势。
然而才冲了一步,他就被黑压压的巫医们给按住,连忙查看他身上有没有受伤,扒开了衣裳,胸膛前红肿一片,还隐隐泛起青紫,叽里呱啦地吵着嚷着要给王上治疗,一度压过了赫连丞的骂声。
一伙侍卫团团围住谢临泽和许延,因为没有得到命令,持着刀剑谨慎地没有上前,中间两个人面面相觑。
半晌谢临泽眨巴眨巴眼:“人在屋檐下,你踹他干什么?”
许延说:“那你还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又静了数息,谢临泽忍不住笑了起来,瞄到对面人的神色,把嘴角的笑压下,闷声闷气:“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不和我商量一声就把我带来北娆?”
他话刚说完,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不由一怔,许延根本把这些侍卫们视若无物,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怀里的人,声音落在男人耳畔,带着太多沉重的感情,最终像是喟叹般,“我只庆幸你能好好活着……”
谢临泽窝他怀里,被这一句话击得溃不成军,想到眼睛能够重新见到他的脸,心里涌上万般滋味,酸涩爬满胸腔,再多的话都变成了心照不宣。
片刻许延想起对方还光着上身,便松开他,外面寒风涌进屋,谢临泽脱离了怀抱不由打了一个寒噤,许延替他穿上外袍,系上腰封。
不一时,木门外出现了一个黑甲罩面的武将,侍卫们整齐地让开,抬起右臂放在胸膛前,行礼齐声道:“参见都尉。”
黑甲都尉背着手,用字正圆腔的汉话对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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