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今天,”薛景仁闭了闭眼,声音苦涩:“他可能早就知道爸爸要带他去干什么,但是他没有和我说一个字,却全部告诉了他的那个朋友。因为他还恨着我,他一直都记得十二岁的我对他干了什么,他觉得现在的我仍然会那样做。”
“可是!”薛景仁攥紧了拳头,“可是我真的,在今天做了和当初一模一样的事。”
“景仁!”肖佳慧握住他的手,要他松开拳头,“景仁,这不是你的错!你和我都被你爸爸误导了,你不是要故意伤害他的!你并不知道——”
肖佳慧的话被电话铃声打断,是之前的安保主任给薛公达打电话,薛景仁刚才拿着他爸的手机就没还回去,这时候薛公达去开会,薛景仁就直接接了起来。
“薛少啊,和您说也行。前段时间您的车出问题了,您当时暂时开了薛总的车,您还记得吗?”
“嗯。”薛景仁记得,“怎么了?”
安保主任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奈:“当时有个碰瓷的老大爷,您可能不记得了,这大爷不知道听谁出的馊主意,来讹钱了,还找了个野鸡律师要打官司,这事儿薛总让我来解决,我那天和薛总说要一下当时的车载录像,薛总可能事多给忘了。”
“哦是这事,”薛景仁缓了一口气,再开口语气就再没多少明显情绪,“我现在就给你找,找到了放到前台,你有时间去前台拿吧。”
安保主任达到目的就挂了电话,肖佳慧要去帮忙,薛景仁说不用,让她休息一会儿,他自己跑去他爸的办公室找车载录像。
每一辆车的车载资料都分开放得很整齐,薛景仁很快找到那辆车的资料盒,看看日期挑了一个优盘出来,准备插到电脑上检查一下的时候发现主机上已经插了一个。
薛景仁晃动鼠标唤醒了电脑,点开那个已经插上的优盘,里面全是车载录像资料。
薛景仁想了想,点开程序找到最近使用的播放器,找到最近的历史记录开始点。
画面就是不停掠过各种景色的车前窗,薛景仁看了一会儿,没发现有什么特别,打算关掉的时候发现声音被关得很小,薛景仁随手调大,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跳了出来。
“求求您了!”
薛景仁皱眉,想把声音关小一点,可是他动不了,因为他已经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了。
是肖兰亭。
画面上的日期是肖兰亭十五岁那一年,时间是上午,如果薛公达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应该就是当年被薛景仁拒绝收留之后,薛公达带肖兰亭回梨园的路上。
“求求您了!您放过我吧!只有今天!”肖兰亭的声音撕心裂肺,薛景仁光是听着,就觉得身体疼得要被撕碎了。
“您知道他有多可怕吗?每年的今天我都生不如死!他绑着我,还……”肖兰亭边哭边详细地说着他的遭遇。
从肖佳倩走之后的那一年开始,每年的七月二十七日这一天,肖兰亭都要受到整整一天的折磨。
所以他才要跑,没钱也要试着逃跑,结果苍天无眼,他突然得了急性肠胃炎,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没能跑掉。
声泪俱下地哭了一路,肖兰亭早就不再祈求留下他或是带他走,只是很卑微地在求薛公达:“您放了我吧……就开开门就行,求您了……”
“您就随便把我放在路上,哪里都行……求您了……”
“求您了,您别停车,不用停车,就开下门行吗……”
“不用开门,您就把窗户打开,求您了……”
薛景仁看着画面里离梨园越来越近的路,仿佛嗓子已经嘶哑,却还是没放弃祈求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弱小又卑微地,努力着,挣扎着。
他已经不想再去问肖兰亭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一直保持着沉默了。
他突然想起不久之前,他问过肖兰亭,说你惦记我这么多年,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当时肖兰亭说已经说过了,薛景仁一直以为肖兰亭要说的是喜欢他,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也许肖兰亭等了这么多年,还是想要对他说的话,早在他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就说出口了。
在他往肖兰亭身体里挤润滑剂的时候,肖兰亭在哀求他,说要面对面,说要看着薛景仁,要让薛景仁抱着他,然后——
“带我走吧。”
薛景仁至今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时候明明在做着肖兰亭很喜欢的事,他的声音却是那么地悲切。
薛公达开完会回来,看到薛景仁大刺刺地坐在他的椅子里,皱了眉让跟着的人都出去。
“爸爸,”薛景仁举起那个优盘,轻声问道:“你一直都知道,是吗。”
薛公达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优盘。
没错,他早就知道了,薛公达淡然一笑,“是。”
那一天他亲自开车送肖兰亭回梨园,直到最后都没有回应肖兰亭一句。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的祈求和亲生父亲的要求,薛公达不需要经过太多的衡量就能做出选择。
肖兰亭嘶哑哀求的声音直到站在了门口才停下来,老爷子的助理张力来打开了门,把肖兰亭拉了进去,肖兰亭回头看着他,就像刚才在离开前在电梯里看着门外的薛景仁一样。
“都过去了,景仁。”薛公达拍拍薛景仁的肩膀。他的儿子像他的妻子,理性却心软,本质上是一个温柔得要命的人。
“没有,爸爸。”薛景仁已经不再那么情绪化,只是这样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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