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捕头一身鲜红的新郎装,容光焕发,精神矍铄,每根头发丝都冒出幸福的小油光。只见他目光炯炯的举着酒杯过来。要说他也算个帅哥,居然和飞雪一样眼梢微微上挑,长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却是稍微阴柔了一点,比起我谢小爷当年的风采还是略逊一筹。
我揽过飞雪的肩,将两人隔开,防止发生暴力事件。顺手接过吴青递过来的酒,灿烂一笑:“恭喜恭喜。”
吴青诧异:“阮疏桐?”
我继续笑:“吴捕头好记性,当初在死牢含冤受刑还没谢谢捕头多多关照。”我加重关照二字。
吴青面露尴尬。
我承认我是故意给他难堪,因为我不喜欢这小子——撇开飞雪的事情我依旧不喜欢他——他将名利看得太重,不好。不过这样一想,我瞬间就觉得沧桑了,在另一个世界的谢与时曾经不也是这样,初出茅庐,自以心比天高,为了五斗米横冲直撞,碰的头破血流,不知道踩死多少可怜虫,才爬到后来的位置。如今穿越这一把,反而变得凉薄通透,没力气也没心情折腾了。罢了,人与人本就不一般,扬名立万是他的追求,我又有什么立场说他,毕竟死过一回还能活过来这种事情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遇到的。
有人吵着过来要闹洞房,众人拥着吴青往里间走。看见这个场景我愈发沧桑。如果不是这阴差阳错的穿越,我现在估计都快当爸了。
吴青在被拉走之前拍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句特别意味深长的话,弄得老子心里七上八下。
吴青意味深长的打量飞雪一眼,又流转眼波,意味深长的打量我一眼,然后忧郁的叹口气,意味深长的说:“襄王有梦,不知神女是否无心?”
我愣住。
飞雪脸色骤变。
吴青猛地喝完杯中酒,哈哈笑着被人簇拥走远,还不忘记提醒:“阮兄弟,常言旁观者清,你这当局者何时能明?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君不知呀。”
飞雪一酒盏摔过去:“乱讲什么。”
一阵秋风吹过,我无比凌乱的握着酒杯,一脸傻x的站在风里。
反正老子向来最擅长的就是装孙子,那就索性装到底吧。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拿到台面上说的,有些时候,追根究底并不是好事,还是糊涂些好。正如以前我和人打牌,即使输了还能重来,而如今却没这么容易,人生不是牌局,说洗牌就洗牌,一着走错满盘皆输,最终落得尴尬收场对谁都不好。
所以我继续笑出一脸傻x样,对飞雪道:“吴捕头好诗性啊。”
飞雪皱着眉头睨我一眼,走了。
我叹,我这又是踩到哪颗雷了?
明月如勾。受古典文学熏陶这么久,我发觉其实我也是有深厚的文学功底的,是可以对着秋风明月吟诵,是可以在我国博大精深的文学海洋中恣意徜徉的。比如现在,我从吴捕头的喜宴回来,顿觉胸中郁结,一时感慨良多,需对着这皎皎月光,点点星子好好抒发一番,以证明,我其实真的是一个很纤细的文人。
我凭栏倚望,托着纯洁的小下巴做花骨朵状,看水,看月亮。
飞雪走过来,陪着我一起看水看月亮。
我抬起睿智的眼睛,我在思索,思索飞雪是否有可以与我相匹及的文学修养,他够不够资格跟我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谈整整一夜。
湖面波光粼粼,秋风瑟瑟。最不该我今天为了彰显自我fēng_liú倜傥气质超凡,只穿了一件单薄而风骚的白袍子。此刻,我站在猎猎秋风之中,衣袂飘飘,宛如大侠,只可惜,大侠感冒了。
阿嚏~~~我揉揉鼻子。飞雪,你再不说话,我今天估计就要成为这秋风里一片凋零而孤寂的枯叶了。
飞雪终于缓缓开口,说:“你知道,吴青是谁吗?”
我没大弄明白,只好看着他,等下文。
飞雪踌躇着,踌躇着,踌躇着......
我探出身子去看倒映在水中的月,水波潋滟,将月华分割成细碎的晶莹,盈盈如玉,灼灼似锦。
“他其实,是我弟弟,亲生弟弟。”
我脚下一滑,翻身跌进潋滟波光的细碎晶莹之中,刺骨啊!
第32章 第 32 章 芙蕖
啧啧,亲兄弟?luàn_lún?我萌了,我邪恶的萌了,我很癫狂很无耻很邪恶的萌了。
幻想中......
我:“人生总是有太多的阴差阳错与无可奈何。”
飞雪:“就像雨后初霁,那双在坟前翩飞的蝴蝶。”
我:“梁兄~~~~”
飞雪:“英台~~~~”
作者:“喂,那谁,主角淹死了,你来接档。”
我:毛?老子还活着呢。
我从细碎斑驳的晶莹中探出头,抹一把脸,说:“看湖里有条鲤鱼不错,想抓了给你当宵夜。”
飞雪按着眉心,一脸无语。
我裹着小毛毯坐在床上。身体里的每一个八卦细胞都叫嚣着呼之欲出,敏锐的直觉告诉我,又有某些可以写进传奇话本的段子要开演了。
飞雪非常惆怅而忧郁的望着浩淼天空白云朵朵,细致文艺如飞雪者,又岂同我等市井小民八卦异常?
他幽幽的说:“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
我惊诧的张开血盆大口。
飞雪转头冲我嫣然一笑:“......娘......”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吴泯的少年。
吴泯一直坚信,他是被命运选中的少年,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安邦定国,除暴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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