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没想到天道把自己当魔修对付。
那人曾说自己天生异发, 与众不同, 他总是摇头笑笑,今日一看,方才觉得那人说的很对。
他果然与众不同。
“师尊, 师尊……”大弟子在旁边急呼,白衍毫无所觉,他贪婪的看着那人温润如玉的脸,弯弯的眼睛。
真好。
他又看见他了。
“师尊, 师尊……”弟子的声音,白衍已经听不真切。
他看着那人,目光在他脸上流转, 怎么也看不够。
他知道那人不是真的,可是虚影又如何,他想了那人千百年,那人却不入他梦中, 唯有画卷伴他入睡。
假的总比没有好。
桃花树下有玉雕的桌子凳子,白衍走过去,坐在玉凳上,他看着那人,日升月落,春风冬雪,不知道过了多少年。
有一日,他的弟子送来了一碗忘川水。
“师尊,这是弟子给您找的忘川水,喝下忘川水,便能渡过心魔劫。”
白衍看着忘川水,又看了看桃花树下的那人。
满天冬雪,桃花枯萎,可那人还在这里,唇角微勾,似乎在笑。
白衍看的入迷,这一看又是百年。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徒孙脚步踉跄跑来,跪在地上哭泣:“师祖,我师父他……道消了。”
白衍愣了一下,把目光放在玉桌上的忘川水上。
不愧是忘川水,经历一百多年的风霜玉雪,烈日高照,却依旧跟刚端来的时候一样,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不喝忘川水,他也会道消吧?
又何必为了一个假人,葬送自己的永生呢?
白衍淡然一笑,端起忘川水便要喝下,那人却开了口。
“白衍。”就这么两个字,却让白衍的手一抖,碗破水洒。
徒孙吓傻了,白衍挥手让他下去。
白衍看着那人,期盼他在多说两个字,那人却不再开金口,反而给了白衍一个鄙视的眼神,春风一吹,化作桃花瓣消失踪影。
这是被心魔劫嘲笑了?白衍忍不住大笑。
捡起地上的相思断剑,他抽取了天下众生,包括他自己记忆中,关于那人的容貌、名字,还有他一腔苦涩的感情,附于断剑上。
白光闪光,断剑合二为一。
他手持相思剑,毫不犹豫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天昆仑秘境。
唐修就在白衍身边,又岂能眼铮铮看着他家少主抹脖子,他吊在他持剑的手上,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
可他又怎么会是白衍的对手。
白衍一挥手就将他抛飞数十米,唐修甩出一块白绫,缠绕在斩相思剑身上。
白绫是唐明给他的,而唐明又是云霄剑宗现如今还在闭关的老宗主给的,加入了极品鬼面蛛吐出的丝制成,七分软三分硬,韧性无可比拟。
唐修死死拽着白绫一端,就是不松死。
白衍冷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只见他右手一扯,唐修便被扯飞了过来,斩相思赤红的剑尖正好对着他。
生死一刻,君出和墨雅正好赶来。
君出飞身上去,叫了声斩相思,斩相思剑身一震,挣脱白衍的手,飞向君出,乖乖的被他握在手中。
白衍偏头看着君出,眼中死寂一片,没有光亮。
君出:这是药效还没过?
唐修的剑早在和白衍的交手中折断,君出将自己的青剑暂借给他,联合墨雅,三人将白衍围在中间。
“生不由我,死亦不由我。天道,你欺人太甚。”白衍怒吼一声,被困在心魔劫中,自尽不成,怒不可揭。
君出上前一步,试探唤醒他,“白衍,是我……”
话还没说完,白衍的一掌已经打到他胸前,君出闪开回头一看,刚刚站的地方赤火烈烈,一片焦土并向四周蔓延。
白衍的每一掌,乃至袖风都带着能把人烤焦的炙热温度,唐修墨雅一个照面便败下阵来,只剩刚刚恢复的君出。
墨雅捂着重伤的胸口,看着他家师兄眼睛亮闪闪如大灯泡,不愧是他师兄,虽然体内只有区区金丹的灵力,却能凭借霸道剑意与白衍拼的不相上下。
君出的剑意确实厉害,没有虚头巴脑的花招,只讲究快狠准,不留后路,以攻为守,一层一层一招未接三招已出,连绵不绝不让人喘气,连大乘期的南宫复也被他伤过,阻挡白衍的攻势自然能行。
然而,他现在雷劫重修,金丹修为的那点子灵力根本挥不了几剑。
不过幸好白衍中的相思剑不深,白衍出招变慢,眼神也渐渐不似之前的死寂,在慢慢恢复清明。
“少爷……”迷糊之间,他脱口而出。
君出眼中爆出惊喜,伸手拉着他的左袖,“白衍,是我。”
两人凝目相忘,从两千年前的秦国,到两千年后的现在,其中复杂情绪难以言表。
躲在悬崖边的常一锋看的瞪目结舌,“师尊,这是怎么回事?”
鬼道子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白衍是云霄祖师,中了相思雨,欲要自尽——如此千年难得的好时机,却被君出等人给毁了。
离杀死白衍只有一步,离青锋门称霸修真界也只有一步,鬼道子又怎么能忍受功亏一溃。
从鬼道子的方向正好能看到白衍的正面。
白衍眼神迷糊,半空中的一掌似落要落,鬼道子心知他药效未过,他身如离弦之箭,朝君白两人射去。
常一锋也知他的意图,立刻跟上,两人一前一后朝君白两人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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