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划破男人的皮肉后,阿群便顺势登地一个后空翻伸腿踢中连扩肩胛,在他呼痛后退的时候,她又快速抽出手心里的钢丝,一下锁紧了男人的脖颈,借着肩背的力量将他的脖子死死勒住。
疼痛和失明的眼睛让连扩暴露,他嘶吼一声,猛地抱住背对着自己的陈爱群,从腰间皮带里抽出一把短刀,精准的刺中她腹部的伤口后,如同杀鱼剖肚一样,狠狠划了下去。
“唔。。”剧烈的疼痛使得身体本能的行动,陈爱群狂踩一脚男人的鞋面后,夺过短刀,用左手将伤口连同那把还没拔出的短刀一起狠命捂住,右手猛劈他的鼻梁。
连扩吃痛后放手后退,两人暂时分开。
滚烫的血液刹时水一样流出来,起先流的慢还能听得到滴滴答答的声音,后来便逐渐安静了。
陈爱群双膝跪地,扯下面罩后张口呼吸,冰冷的空气顺着咽喉滑进肺里,疼的她无法喘气。
头顶上洞开的玻璃里不断灌进呼啸的冷风,刺骨的寒冷将她几欲丧失的神志又拉回了一部分。
“阿群。。?”江日红开口时声音已经成颤抖的不成样子,眼镜已经在刚才的打斗中不见了,但耳机里却还能听到陈爱群勉强而剧烈的呼吸声。
光听这呼吸声,就知道她伤的有多重。
半晌没有回答,耳机里却猛然传来男人一声爆破似的怒吼。
陈爱群使劲平息着呼吸和心跳,连扩的这一击并不会让她即时致命,但是如果不能控制好呼吸和心跳,快速的失血却会让她马上休克。
她将身体的重量移向旁边一颗巨大的观赏性绿植,回头看着身后那个像只无头苍蝇般的男人四处扑腾,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因为看不见和神经性的疼痛,男人撕扯着头发,眼球突出,大声嘶吼,活像个毒瘾发作时丑态百出的瘾君子。
那是□□。
是姐姐曾经留下的,陈爱群将它涂到了戒指上,以备不时之需。
“阿红,我有个问题问你。”捂紧了伤口,陈爱群挣扎着往窗口移动,每移动一点,伤口就泼出一点血,疼痛到几乎麻木了“如果我永远都是一个贼,做不成警察,你选他选我?”
很多年前明明问过这个问题的。
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说吃醋也好,说调戏也好。陈爱群就是觉得这个女警不讨厌自己,因为在她自己的字典里,不讨厌,就约等于是喜欢。
可她当时没有回答,为了气氛不那么尴尬,阿群只好接口说昨天在梦里就已经说了答案了。
其实她没有,她睡着了特别安静,什么话都没说。
那时阿群只是想利用这个小小的谎言刺激她的心,告诉她,她在梦里说我们是因为方向不同而不可能,而不是因为性别相同而不可能。
就算当时是自己作弊了,那么现在呢?真实答案是什么?
“选你。”没有丝毫犹豫的,江日红开口。
“我就知道。”因为这个选择而恢复了一些力气,陈爱群支起上身往窗口爬。但她的样子有些可笑又心酸,歪歪扭扭的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
“活着回来,像上次一样。”
“我,尽量吧。”
“不能尽量,也没有别的选择,活着回来。”江日红不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时有多艰难,眼泪已经模糊了眼眶,她低着头,任凭那些温热的液体流进眼镜,碎成万花筒里漂亮的零落花朵。
“好。”只是这个回答,多少都显得力不从心。
“我要杀了你,贱人!”或许是毒素的分量不够,被冷风一激后又恢复了一些神志的连扩怒吼的冲上来,朝发出声源的阿群跑去。
要被拉住腿的瞬间,陈爱群咒骂了一声拍了一下手腕上的按钮,用尽所有力气提气跃起,腰上和肩膀上的四支钢索急冲出去,砸破窗户后连带着她的身体飞出去。
男人疯了一般还要追赶,陈爱群在跌出窗户的刹那偏头咬住领口的一个按钮。楼层轰然震动了一下,接着从二十五楼开始,玻璃一层层的爆炸,竟一时震得连扩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爆炸后的气浪带着无数的玻璃碎片飞出,子弹一样扎向躺在地上的男人。
那是早上陈爱群利用清洁的时候用白色粘土粘在玻璃上的空气□□,现在一齐炸开,效果惊人。
身体从空中极速降落,钢索的惯性带着她冲出办公室,却没有钉住任何一个物体固定降落,这里是十九楼,陈爱群跌落下去的后果只有一个。
粉身碎骨。
☆、承诺
江日红坐在空旷无人的客厅里抽烟,夜色荒芜,轻柔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帘倾泻到她身上,曳出一地悲伤的散碎阴影,如她此刻的心情。
房间里很冷,唯一的温暖是她手中烟卷上燃着的微弱火光,明灭在吞吐的烟雾中。
只是这烟的味道,却苦涩得呛人。
墙壁上悬挂的巨大方形时钟指向十二点半,时针走动时滴滴答答的吵人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被放大无数倍,轰鸣的声音似乎在提醒着江日红,现在过去的每一秒,不是时间的消逝,而是阿群生命的流失。
在之前的警察生涯里,她力求事事掌握主动权,为此不惜顶撞上司而被降职。像现在这样被动的枯等消息,对江日红来说还是第一次。
想到这里,她抱紧双腿蜷缩进沙发冰冷的怀抱里,无助和恐惧在她混沌的脑袋里翻涌,像放了一场错乱的黑白电影,里面来来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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