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他弟弟怎么了?”叶元杰边抽雪茄,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弟弟叫柳谨之,目前是复旦大学的学生,一个星期前,柳谨之和他的一众同学在街上游xing示威而被捕。”一个手下回答道。
“游xing的学生不是关两天就会被释放的吗?”
“据说那柳谨之不仅带头砸了日本人开的日本饭店,他和那些学生还把在里面吃饭的日本商会的总干事山田一夫给打伤了。”另外一个手下把打听到的所有情况都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叶元杰似乎想到了什么,看起来心情颇佳地开口道:“估计政府之所以一直扣押着他们,一方面是因为上海各个大学的校长联合署名要求上海政府无罪释放这些学生,另一方面是因为山田一夫也联合日本大使馆向政府施加压力,要求严惩这些学生。”
两个手下对望了一眼,似乎对司令会开口解释有些诧异,叶元杰看了他们一眼,也没计较什么,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第七章
次日,公共租界的海宁路
“抵制日货,还我青岛……”一群学生举着旗帜,在街上大喊口号示威游xing。
街上的学生越来越多,为躲避学生游街的队伍,柳彦之拐进一个的弄堂,准备绕路走去虹口巡捕房。
上海的弄堂是杂吵而又混乱,窗台上的花盆月季,晒台矮墙上的水泥脱落了,露出锈红色的砖,里面有隔夜的衣衫在晾着。阳光透过层层建筑,照射在新式里弄的铁栏杆的阳台上,连落地的长窗上折射出了反光。
时值五月底,正是春夏交加之际,天气已经开始炎热起来。
天一亮,弄堂里的人们早早地便将草席、长凳、躺椅、搬到自己所住的弄堂门口,用凉水冲洗一下,然后怡然自得地坐在那里乘起凉来。许多在弄堂里开小商店的,则将自己店门前的排门板卸下,搁上两条长凳,充当乘凉的用具。此时的弄堂内,成了一个热闹、嘈杂,充满各种人情世态的世界
这样一来,这个老式弄堂的空余地方更是所剩无多。
柳彦之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快步行走,正当他快走出弄堂口时,前方传来一阵汽车的鸣笛声,一辆圆头黑亮的私人汽车停在了他的前方。
车的副驾驶上下来一位身穿土黄色军装,皮肤黑呦的军人,他看到柳彦之后礼貌的躬了一下腰,说道:“柳先生,叶司令有请!”
柳彦之在听到“叶司令有请”时,他这才反应过来。
眼前这人是那天在船舱上,下命令把自己押去给那坏人糟蹋的军官。
柳彦之一想起来,马上就扭头往弄堂里跑,可他到底比不过身体健硕的军人。
还没等他跑出几步,两个士兵就追上了他,把他制住,反剪双手,押着他往车后座塞去。
柳彦之挣扎不开束缚,恼羞成怒地大声骂道:“放开我,你们凭什么绑我 ”
坐在柳彦之左边的左副官林忠,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说道:“柳先生,如果你还想救你弟弟出来,还是不要反抗为好。”
柳彦之听到他的话后,脸色惨白,嘴唇抖得厉害,却说不出话来。
难道他的弟弟是被这帮臭军阀给关着麽
他仿佛认命般,没再反抗。
一上车车子就开了,汽车在与学生□□相反的马路上匀速行驶,路边松散的人群在长长的鸣笛声中慌乱地避开。
柳彦之和林忠都坐在车的后座位上,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林忠眼睛正视着前方,偶尔偷偷瞄几眼柳彦之,心想这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叶司令这么留意。
而柳彦之却没有心思去留意林忠的小动作,他脸色发青,一半是在拼命压住内心的愤怒,另一半是恐惧自己再遭遇到那天晚上的事情。
林忠是叶元杰从德国军校学成归来时,就已经跟在他身边做事了,至今也快有12年了吧。
这些年来,他见过不少伺候过叶元杰的男孩,但没有几个是能够伺候第二次的,更不要说专门派大兵去探听底细,可唯有身边的这位柳彦之是这独一份。
林忠以叶元杰对这人不同以往对待小情人的态度来看,恐怕这位柳先生也许就要得宠了。看来自己以后可不能得罪这人了。
林忠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以自己之前的行为来看,恐怕自己早就被这位柳先生定了罪,认为自己是个助纣为虐的坏人了吧。
汽车开了大约30多分钟,在一处具有巴洛克风格的花园别墅面前慢慢减缓了速度。
在那个西式镂花的铁门前,两旁站得笔直的士兵向车子里的人行了军礼,然后两个头上卷了白布包,满脸的络腮胡子的印度人从郁郁葱葱的庭院里拉开了大门,车子驶了进去。
一进叶公馆大门,迎面是一个铺着草坪的开阔的庭院,院中的草地上安上了两把大的遮阳伞,伞下放上圆桌和藤椅,可以在草地上乘凉消闲。也方便朋友聚会。庭院中种植着很多花木,梅竹扶疏,桃柳掩映,错落有致,而主居则是三层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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