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峰瞥了展行一眼,展行马上坐直,林景峰满意地点了点头。
标叔从驾驶座递过一叠小本子:“每人一张。”
展行接过,看到那是学生证——西安工程大学,土木系学生证。
展行明白了,要假装成搞测绘的掩人耳目,压力很大。
标叔开车,一边解释这次出行目的,帽子已经发了,每人一顶小红帽,上烫学校名字,标叔的背包里又有装模作样的测绘仪器,三脚架,定位仪等等。
这一次他们前往的地方是宝鸡斗鸡台,古时称陈仓的地方,去年标叔把目标定在李家湾,缘因在北京的一家古董店里,几名盗墓贼销赃时恰好标叔也在该店后堂。
当时标叔闪进古董铺门后,听了个大概,又花几个月时间亲自来西安勘察了一次,发现大部分地形甚为棘手,光靠自己一个人十分艰难。
“宝鸡矿产丰富。”谢老贼眯着眼道。
林景峰埋头整理包内物件,适时开口问:“倒卖的那几件是什么,标哥听清楚了?”
展行敏锐地意识到林景峰的称呼问题,明显林景峰与中年人,老者是同个辈分的,这么大的来头?
标叔岔开了话题,笑道:“什么都有,去年入秋下了场暴雨,把高处的黄土冲刷下来,财现了眼。”
林景峰戴上露指手套,调整位置,修长的手指抓了抓,目中闪过一丝不信任的神色。
西安到宝鸡市只要两个半小时车程,沿路干旱风沙四起,远处土坡林立,越野车在郊区停下,标叔下车问明道路,笑着说:“可以下车了!”
林景峰端详当地村民,他们还需徒步再走数小时才能抵达李家湾后山,被问路的老妪眼中有点欲语还休的畏惧。
众人整理器械,展行看出了林景峰的疑惑,上前问:“老太太,这里有什么忌讳吗?”
老妪叹了口气,颤巍巍道:“年轻人,山上不能去!”
“什么?”展行听不太懂,一头雾水地问。
老妪目光闪烁,避而不答。
展行伸出手,在林景峰的外套口袋里掏了掏,拿出张一百元的钞票。
老妪见有钱可赚,用当地土话说了起来,展行略微可以辨出几个词,林景峰听完后翻译道:“她说山上有鬼,她的孙子在山里死了,村里前些日子还来过一伙人,上了山就没有再出来。”
“哦——”展行又把那张一百元塞回了林景峰衣兜里。
老妪:“……”
妇女之友林景峰看不过眼,另外掏了五元给她,老妪接过钱,朝地上愤恨地“呸”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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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行穿的球鞋,林景峰穿的军靴,很快展行就开始郁闷了。
山上虽然水不多,但深一脚浅一脚,还是容易踩到泥,林景峰面无表情地走在队伍前面,展行看了戴眼镜的年轻人一眼,他背着个硕大的背包,似乎还比林景峰的装备沉几分。
谢老贼则无包一身轻,与标叔走在最前,健步如飞,时不时闲聊几句。
“嗨!小方。”展行友好地说:“帮你背一会?”
姓方的满头汗水,摆了摆手,眼望林景峰,有点怀疑地说:“你,不帮他背着?”
展行道:“啊!对!”
他恰好走得有点累了,于是连人扒在林景峰的登山包上,被他一顿一顿地拖着朝前走。
方卓:“……”
林景峰:“……”
方卓说:“你师父人很不错。”
展行侧着头,岔开话题问:“你是学历史的么?”
方卓答:“学医的,毕业后找不到工,谢叔是我爸的朋友……”
老贼回头看了自己徒弟一眼,方卓识相地不吭声了。
林景峰沉声道:“过来。”
他搭着展行肩膀,把他捞到身前箍住,朝他靠外的一边耳朵塞了个耳机,没有放音乐,刻意地走到队伍最后,看上去就像小师徒二人关系好,凑在一处打打闹闹。
“这里能挖出什么?具体点。”林景峰几乎贴在展行耳边,极小声地问道。
展行想了想,说:“应该是青铜一类的东西,如果是周与春秋战国时期,会有爵、觞、觯等东西……”
林景峰:“什……什么?”
展行:“觯(zhi),古代喝酒用的玩意,两个问题,换我问你了。你有马子吗?如果没有的话,你有凯子吗?”
林景峰自动忽略了展行的问题:“既然是青铜器多,为什么他刚刚说话的时候又遮遮掩掩的,卖铜器,棺板没有什么稀奇……你确定只有这些值钱的?”
展行:“不值钱还能有什么?黄金还不算太流行,当时的艺术品基本都以青铜方式保存,石棺在考古学家的眼中挺贵重,作为收藏品其实价值不大,除掉这些……”
林景峰:“小声点。”
展行神神秘秘地说:“就剩死人了!”
林景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展行却煞有介事道:“死人也可以卖钱。”
林景峰:“只能捐给博物馆。”
展行说:“有钱人也会买回去收藏,我见过楼兰的木乃伊,保存得很好,是个褐发长睫毛的,一米九的大帅哥,当时在世界级文物拍卖会上卖出了一个高价,而且你知道吗,古尸还可以入药。”
林景峰恢复正常音量,说:“古尸入药,这个我倒是听说过。”
此刻标叔回头问:“你从哪里听来的?”
展行答:“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最后一卷:人部第五十二卷,‘天方国有人,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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