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行在黑暗里背靠通道壁喘了片刻,一切都来得太突然,终于镇定下来后问道:“喂,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展行心内一惊。
他掏出打火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四周一小块地方。
“林景……小师父!”展行大声道。
满地散落的箭矢,展行不住猛喘,地下隐约传来人声,展行松了口气,趴在地砖上把耳朵贴上去,又一根箭矢擦着他的头顶掠过。
展行:“……”
他试着按了按,其中一块地砖翻转,展行明白了,是个活板机关。
他打开机关,下面刺眼的手电筒光芒斜斜射了上来。
“你怎么样!”展行着急地喊道。
林景峰喊道:“没事!你回去,把绳子拿来!”另一个手电在坑底附近晃了晃,展行看到倚在坑边的谢老贼。
展行辨清楚位置,在角落作了记号,快步回盗洞口去取登山绳。
他经过石棺时,发现墓穴中似乎起了一点细微的变化,然而又说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阴森森的墓中,几具尸体躺在墙角,腐烂的五官狰狞,似在注视着他的动作。
展行终于开始怕了,一直有林景峰在身边,现在独自行动,不禁毛骨悚然。
展行开着手机,借屏幕的光迅速奔出墓穴正道,在林景峰的背包里翻出另一根登山绳。
时近午夜,山坡上的树林到处都是阴风,展行被吹得寒碜碜的。
同一时间,暗道坑底:
标叔用手指叩弹四周墙壁,发出金属的暗声。
林景峰摔下来的地方是条光滑的石甫道,它斜斜穿过大半个墓穴地底,通向一个殉葬品坑。坑里铺满白色的人骨,顶上开了一个巴掌大的天窗,恰是月上中天之时,光线从天窗洒了下来,照在森森白骨堆上。
“这些都是掘墓的民夫。”标叔说。
谢老贼倚在坑底内沿喘气。他与标叔,方卓三人第一批摔下来,造成双腿骨折。
“不行了,老了,要不是带徒弟,再做几趟就得收山了。”谢老贼道。
方卓满脸是血,初进机关箭密道时被射伤了左耳,幸好是擦着过去的。
林景峰为谢老贼接上断腿,吩咐道:“拣两根死人的腿骨,给你师父当夹板固定住。”
标叔说:“这里是个金属的房间,铜房?”
林景峰起身,扫视四周,月光明亮,他收了电筒,只见周围是个环形空间,墙壁上刻满上古铭文。
林景峰说:“看不懂,圆的密室?应该是陪葬坑,待会让展行下来看看。”
标叔道:“字是可以活动的,林三,你看这里。”
标叔伸手按在一个奇异的铭文上,把它按得稍稍凹进去点,环形铜墙后传来轻微的机括响声。
林景峰道:“你最好别乱动。”
墓穴另一头:
展行第三次走进中央墓室,四下检视,要把绳子系在一个牢固的地方,那里只有两具石棺。
他把绳子绕过空的那具,躬身打了个死结,忽然间意识到与第一次进入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壁画两旁的油灯在自己走出暗道时便已经灭了。
展行心里涌起强烈的恐怖感觉。
一片静谧里,背后的另一具棺材发出沉闷的响声。
展行:“……”
展行哆嗦着转头,棺盖极其缓慢地滑开。
“妈呀——!”展行吓得抓狂地大叫,朝后摔了一跤。
棺盖滑开到一半,停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展行神经质地抓着长柄编磬锤,对着棺材大声说:“别出来!别出来啊!粽子!我警告你!你别出来啊!我也是击球手!”
展行把先前林景峰给他的黑驴蹄子扔了进棺材里。
棺材没动静,展行快哭了,他面朝棺材,缓缓挪动,双手牢牢握着长柄锤,预备有一只手伸出来,就朝那手上猛击,有个脑袋伸出来,就给它来招全垒打。
然而没有反应,棺盖开了一半,既不全开,又不闭合。
展行仿佛产生幻觉,看到有什么正从棺材中钻出来,他彻底崩溃了,发狠地上前,手持长柄勺朝着棺材里使劲戳,抓狂地大喊道:“回去!回去啊——!”
戳了几下,展行哆嗦着捡起绳子,战战兢兢后退,继而没命地朝通道里跑。
“你你你……你还在吗?师父?我亲爱的师父大人……”展行扑到活板机关前,手脚并用地把绳子扔下。
林景峰的声音:“下来,有东西让你看!”
展行求之不得,马上顺着斜坡道滑了下去。
林景峰接住展行,让他站好,一指墙壁:“看这里。”
展行惊魂初定,林景峰蹙眉道:“怎么了?”
展行哆嗦着摆手,标叔问:“小博士,这些字是什么意思?”说毕又在原本的铭文符号上按了按。
墓穴另一头,棺盖完全打开,底板倾斜着托起一具男尸。
周代的古尸缓慢在机关的作用下立起,面朝暗道口的方向。
男尸脸上留了个黑驴蹄子的印痕,鼻子被戳得歪到一边——先前展行的杰作。
“这个是……是……钟鼎文。”展行道:“我不太懂,我看看手机里有没有……”
标叔说:“哪几个机关可以开启通向藏宝室的门?”
林景峰不悦蹙眉,示意标叔不要多追问。
“墙上怎么、怎么会有钟鼎文?”展行喃喃道:“不对啊,不应该刻在这里的……不是应该刻在鼎腹上……的咩?”
展行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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