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个时候,止可才觉得岸粱好说话些。
然后他在迷迷糊糊间听到哗啦啦的水声,仿佛飘到了云端一般,被温暖的云朵包围了。
此后时间又转过了两个月,止可参与的那部制作精良的史诗级年代大戏才算是接近尾声,止可的戏份终于拍完,迎来了杀青的这一天。
期间,曲助一次都没有给止可来过电话。
然而最近几天……止可马上就要杀青,那颗平静了许久的心,却忽的没由来地烦躁起来。
每一个等戏的空隙里,他的脑子里都会不知不觉闯进一个身影,待到再回过神来时,止可薄薄的面皮上已经覆了一层粉色。
就比如临近杀青的这一周,每一天止可都过得异常艰难,也许是知道快要和对方见面了,所以那颗心才活泛的厉害,怎么压都压抑不住。
无论他使了什么办法,听他之前偷偷录下的岸粱的录音,看远远拍下对方背影的照片,浏览和对方有关的新闻……
然而所有的一切尝试完之后,仍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哪怕半分。
被导演骂了几次没状态之后,止可索性狠狠心,将手机直接扔给了小助理,并且叮嘱对方除非重要事情,不然不要来打扰自己,这才勉勉强强过了最后一关。
…
“嘣——”一声巨响传来,街上扛着枪游荡的洋人微愣,警惕地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瞧见一只轰然倒塌的牌匾,断裂成两半,从高高的门楼上滑将下来。
见此,洋人士兵随意摆摆手,哄笑一番,继续前行了。
风继续吹,萧瑟的街道上刮过几片枯叶,落在辉煌了几世的黄金牌匾上。
而紧紧合着的门板,再没有打开过。
…
镜头对准了门板又持续了几秒才结束,这时候止可却不在门板后的屋子内,而是跑去了导演身边,望着镜头里的画面,眼中微微泛着光点。
满满的期待。
这一条拍完,所有人来给止可送行,止可抹了一把眼眶,谢过剧组所有人,吩咐小助理给大家一人送一份礼物之后,便悄悄退出了录影棚,没影响大家的拍摄进程。
回去的路上,止可从小助理手中拿回一个星期没见的手机,急切的划开后,就往通讯记录那边翻找,询问:“这几天有没来得及处理的事情吗?”
小助理抿着唇,默默摇了摇头,询问:“哥,你饿不饿,先吃点饭吧?”
止可犹豫了一会儿,怕小助理没理解他刚才的意思,解释道:“我是说……曲助理,他来过电话吗?”
小助理闻言依旧摇头,然后递上来一个保温桶,劝他:“早饭就没吃,一直赶镜头赶到现在,快先吃饭吧哥。”
“谢谢……”止可眼中隐隐染上了点失落,然后强行扯出一抹笑来,就在他要接过小助理手中的保温桶时,手机忽的震动了一下,传来“叮”一声提示。
他愣了下,反射性地望向自己的手机,含着点期待。
只见手机上的某条推送标题:人气天后清韵半夜与陌生男子手挽手走进酒店,第二天中午两人才一前一后离开。
下面附上的一张图片十分模糊,但在一片浓郁的夜色和墨镜、风衣的遮掩中,止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岸粱。
他眼神一黯,下一秒便匆忙将手机屏幕锁上了。
然后急切地转头望向窗外的景象,车在高速路上疾驰,不远处的山石和丛林快速后退。
然而所有的景物,他都没能看进去。
半晌,那颗不停颤抖酸涩的心终于没那么痛苦,他低下头自嘲一笑,眸子里的尴尬和难堪遮都遮不住。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岸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早就知道了。不管是他和对方在一起之前,还是之后,那人身边从来没断过男人和女人。
岸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早就知道了。
如今他要清楚的,反倒不是岸粱是个什么样的人,而是,他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人总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别人就会用尽一切办法帮你看清。
所以既然选择了要当对方包下的一个小艺人,又跟人去强调一心一意,才是真的可笑吧。
所以啊,止可,你看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吗。
就……别再总是想一些不该去肖想的事情了,很多时候还要麻烦别人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就很。
就很尴尬了。
止可将手机屏幕划开,点进那条推送,从前到后一字不差地读了一遍,然后用大拇指轻轻抚了抚照片上男人的背影。
他抿了抿唇,抬起头,轻声对司机道:“小林,这次……回江北那边吧。”
小林应下了。
小助理闻言却是一愣,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瞧了止可好久,最后却只是微微启唇喊了声:“哥……”
就没有什么了。
看来她也看到那条娱乐新闻了,所以刚刚才会一直劝自己吃东西,想瞒一会是一会儿。
又被别人可怜了。
真可怜。
止可没说话,他只是在心中默默算了下时间,发现自己已经跟了岸粱8个月,相比于他之前那些小宠,已经不短。
所以保质期一到,他也就该离开了。
两个月以来对方和他没有任何联系,就连曲助都不曾给他打过电话,本来还不愿承认自己是被对方厌弃了,强行挣扎劝说着心中的忐忑不安。
即便是拍戏拍不进去也只给自己洗脑是太过思念对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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