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女儿的固执,林宝珠其实心里是清楚地,而且她也不想强令女儿放弃自己的想法随了她去。于是,在香茗跟春喜等人忙活着收拾时候,她就叫了锦若进屋,面容是少有的严肃,语气也颇为郑重:“锦若,现在不是念着生意的时候,你爹爹说了许多,生怕咱们在桃树湾会遭人毒手遭遇不测,你可知道历来皇权之下多少人无辜丧命?更何况,只要你爹一日掌握着大周军队,你这个张家大小姐就一日可能被人盯上,许还会给村里人带来灭顶之灾。”
这是林宝珠第一次郑重其事的说起她们身份的事儿,可她也并不想吓到锦若,于是顿了顿,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接着说道:“你也莫要害怕,左右你爹会护了咱们周全。”
其实锦若是真真没有想过那些,就好像她习惯了做桃树湾张记的大小姐,却忘记了自己还是护国公府跟桃溪县主的嫡女一般。当娘亲直白的说起来时候,她不可遏制的就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进京时候路上遇到的那场刺杀。
见锦若愣住了,林宝珠不由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所谓在其位谋其政,你我享受了你爹拼打而来的荣耀跟光辉,也就意味着要承担这个身份之下的麻烦跟危险。许是娘自私,总觉得只要咱们一家人和和乐乐在一起,什么都是不当紧的,哪怕是娘看重的张记也是一样可以割舍的。”
这就是她的爱情,不能丢失自己,但却也不会为了自己那点自尊跟念头置自家男人与危险跟为难之中。
最后锦若依旧没有跟着他们入京,不过却也答应林宝珠,转天就到各地巡查铺子,绝不会让人堵在桃树湾无法脱身。对于女儿的选择,林宝珠虽然担忧,可到底没有强硬干涉。女儿大了,总是有了自个的想法,没得让她这当娘的处处插手。
行至京城后,张满囤几人并未大张旗鼓的进城,反而换了并不起眼的小马车打国公府后院入了门。而随着暗卫传回宫中的消息,知道护国公已然召集了部下做好准备,皇帝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咳咳咳......”到底是伤了根本,如今稍作动作就会咳嗽喘息不止,甚至连龙塌都难以下去。相比于曾经意气风发的君王,眼下的皇帝显得垂暮苍老,眼下也就强撑着一口气。
骨肉相残,无论是对谁而言都是极其残忍的事儿。更何况,大儿子下手的对象可不止是他的几个兄弟,甚至连他这位父皇都在其列。
身体本就每况愈下的当今,此番之后更是身心俱疲,若非担心江山社稷会风雨飘摇,他怕是早就撑不住了。大儿子早些时候能与漠北叛逆卖祖以示拉拢之心,眼下就能许了百越人更大的利益,否则单凭百越又怎会有这般只手遮天的能耐?
更何况,老大看着凶悍,这一幢幢事儿却是件件没过脑子,当今最怕的便是他给百越之人做嫁衣,成了人家的筏子。被人利用还是小事儿,但若要让百姓陷入战乱,让大周生了内乱,才是真正的罪过呢。
“皇上,您慢着些,御医说您的身子要静养,千万不能再操劳。”边上一直照顾着的皇后,眼下更是精心伺候着她。有了前车之鉴,她哪里还敢在照顾皇上的事儿上假以人手?
皇帝被皇后扶住,心里叹息一声,谁曾想到最后守在他身边的,却是自己少年承诺一路相互扶持的结发妻子。而此时,他也再想不起曾经那个让他心动的赵家女儿,莫说音容相貌,就是曾经彼此之间娇俏的话也有些恍惚记不清楚了。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皇后对于他曾经的那段过往,也并非一无所知。否则,皇后又何必对林宝珠那般高看?说来说去,不过是因着他心心念念的那份遗憾。
当然,宝珠并非他的女儿,可所谓爱屋及乌,端是瞧着他也会唏嘘感慨。
若是以前,许是他还会说些安抚的话,然而现在他哪里还有那份心思?待到坐稳了身体,他才轻轻拍了拍皇后的手背,强忍着喉咙里的血腥味说道:“朕无碍,朕是高兴的,只要护国公带人入京,那朕也不必在日日担忧京城会动荡不安了。”
许多日子都是死气沉沉,时常咯血的皇帝,这会儿却因着心中安下一些来而有些容光焕发。经历了老五谋反,他以为他是承受不住其他儿子再有异动的,可直到事情到了跟前,他才发现自个的心居然已经如铁石一般了,至少不会为了父子之情对老大再有期盼或是心软。
而于宫中帝后神情放松不同的是,京城一极其隐秘的庄园之内,消失两年之久的大皇子神色诡异,表情偏执的盯着手上的谍报。如今所有的布置早已结束,就等稍后品尝胜利之时了。他绝不会失败的,就算要掀起腥风血雨,他也绝对要坐上那个九五之尊的位子。
此时外面京城的街道之上还是风平浪静,谁都想不到,在稀松平常的叫卖声中,隐藏着何等下个要鱼死网破的狠心。一个几乎要走火入魔的大皇子,站在高处看了几眼皇城方向,接着就带了身边带着被白纱护着脸颊的笠帽离开。只要能对太子跟皇帝取而代之,要付出什么代价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不过是个后位罢了,别说是给个女人,只要如了他的愿,就算是男人也能当的。
陷入疯狂的人,怎能以常人的心态去考量?而那女子,虽然面向的是皇城之地,但实际上看的却是距离皇城并不算远的国公府,只见她眯了眯眼睛继而露出狠辣阴毒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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