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和卫子夫不同,太子刘据的宫中却挖出巫蛊,必定是有下人被买通,事先埋下巫蛊,联合江充设套陷害太子。这么看来,刘据对于下人的管束是不够严格的。
张贺将这事和史良娣一合计,史良娣说:“我也正有此想法,昨日我刚拜见过中宫,她和我提起后宫里已经有美人被查出巫蛊,江充带着胡巫大肆搜查,有的美人宫里地板全部被翻开,床榻也被抬走,竟然连一处下脚的好地也没有。”
“父皇就这么由着江充胡闹?”刘据听到此事,颇为诧异地说。
“我的弟弟张安世来的书信提到,你的父皇现在重病在甘泉宫,根本没有力气管京城的事情。”张贺说道,“现在这京城里,就算他江充是个没有根基的赵人,但是仗着陛下的谕旨,也够狐假虎威一阵子了,毕竟这可是陛下让他查的巫蛊,他做的事情看起来也的确是在查巫蛊没错。”
“查巫蛊查遍后宫也是好能耐。”刘据冷笑道,“当年你爹张汤奉旨查办废后巫蛊一案,我虽然还未出生,但是后来也陆续有所耳闻,也并没有像江充那样的。”
“那会陛下还年轻,现在毕竟年事已高,并不总是耳聪目明。”张贺暗示道。
“不,父皇总是聪明睿智的。”刘据对刘彻很是崇拜,几乎到了盲信的地步,这也是倒追他巫蛊悲剧的一个原因。
但张贺也无意做离间他们父子情深的恶人,见刘据不乐意了,就哄道:“殿下说得对,但是江充这个人我们不得不防。”
“中宫和我说过一句话。”史良娣也说道,“她说查后宫美人,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张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卫子夫也是这么多年在后宫过来的人,她看事情比刘据要谨慎和明白多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刘据说道,“我就让史良娣掌管太子宫,和太子家令一起,严格检查所有出入太子宫的人群。”
史良娣办事效率颇高,三天后就将太子宫里可疑人士的名单拟了出来。
张贺和刘据一人拿着竹纸的一边查看,其中一个叫做“婴齐”的人的名字引起了张贺的注意。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的名字听起来有几分耳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说过一样。
于是张贺问道:“这个叫做婴齐的人,在太子宫上担任何种职务?”
“他是太子守观人。”史良娣回答。
西汉有时候宫观混称,比如建章宫里的馺娑宫,也被叫做馺娑观。而太子所居住的北宫,虽然以宫为称,但为了区别开和太后、皇帝、皇后的辈分,太子宫守门人也被称为守观人。
也就是说,这个叫做婴齐的家奴,是一个最为普通的看大门的。
“这看不出他哪里可疑啊?”
“这个婴齐最近经常去西市一家酒铺沽酒来喝。”史良娣说。
“那他可能是嗜好喝酒,只要不误事,那也没什么。”一向宽厚的刘据说。
“你们有所不知,他去的那条街上酒坊林立,那家酒铺并不起眼,酒也不是最好的,但他就只去那家,从来不转头看一看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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