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痂的伤口崩裂开来,凝固的鲜血粘结在已经变色的药布上,夹杂着些微的汗臭味道,的确很不好闻。
元燕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只是她切割着这些药布和伤口上的血痂时,比起上次还要专注。
她用一根飞针挑起那些粘结的药布,只是将自己体内的真元缓缓放出,从刀身上和针上释出为锋利的气流,这些药布就被很轻柔的切碎成很多片,然后如死去的蝴蝶般落在溪水中,顺着水流被冲走。
她时不时的用些溪水冲洗林意的伤口,然后又细心的用真元化为的气流将那些混杂着浊血的残液冲走,再细细的抹上药粉。
看着元燕这样熟练而精妙的手段,黄秋棠的眼睛更亮了些,只是这些亮光里更多了些谨慎的味道。
她停在林意的身后,并为像其余人一样接近溪水,或者直接在下方涉水过溪。
林意的伤口恢复的速度远远超出元燕的想象。
林意一开始说的便是对的,即便她不做任何的处理,林意的伤口也会很快的愈合,而内里那些经过她接补的经络和断骨,也已经全部续上,即便是先前的战斗,也似乎并未让他这只脚的伤势恶化。
这种恢复速度,根本无法用常理来形容,然而此时她的关注点已经不在这伤口之上。
她已经感觉到了黄秋棠对她的警惕,知道不知为何,从她问话的时刻开始,这名药谷圣手就似乎已经对她有所怀疑。既然如此,她此时的行动便不能给对方任何反击的机会。
她体内的真元继续沉稳而平静的流动着,她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迟滞。
她依旧在清理着林意脚上的伤口,然而此时,她体内的某处窍位之中,却是如有一团淤血被挤破,随着一声连林意都根本无法察觉的轻微响声,一些细如尘埃的丹尘,顺着她的真元迅速的流淌入她的右手指尖,然后沁了出来。
她的指尖涌出些细细的紫黑色血珠,因为她的双手原本就在拆解着药布,手上原本就沾染着林意的混杂着药物的血,所以根本便无人注意到这样的变化。
只是当她的指尖落入水面,当这些紫黑色的血珠和溪水相逢,无比细小的血珠之中,便迅速释放出难以想象的药力。
一股无色无味,根本难以感知的药气,在以恐怖的速度往下游蔓延时,甚至霸道的逆流而上,瞬间冲袭到这溪流上方,刚刚跨入溪水的王平央身上。
元燕其实根本就不担心王平央在哪里,有没有跨入溪水,她知道周遭这片山林之中的任何修行者,都无法避免被这种药力侵袭。
她只是身体一僵…演好最后在林意眼中的这场戏。
她身体的僵硬只是装出来的,然而此时,林意的身体也僵硬起来。
林意刚刚觉得有些不对,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血肉似乎已经不受控制,在接下来一刹那,他还没有来得及感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便直看到元燕的身体僵住,然后他的意识便迅速模糊。
没有人能够来得及做出反应。
无论是上游的王平央,还是就在附近的容意、宁凝,包括林意和他身后的黄秋棠,全部就如同石化一般,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僵住,然后失去意识。
元燕在溪水之中缓缓的站立起来,她深深的看了面前一脸惊愕的林意一眼,不敢再去看第二眼,然后她只是动了一步,便伸手提起了在林意身后的黄秋棠,顺着溪流往上走去。
冰冷的溪水冲刷着她的双足,让她的心也越加变得冷硬起来。
她走得越来越快,很快便看见了僵立着的王平央。
她便一直走到王平央身侧,在他身旁停了下来。
她手中依旧捏着的飞针伸出,在黄秋棠的颈间轻轻的刺了刺,中空的针身中沁出数股气流,流入黄秋棠的血脉之中。
黄秋棠的身体微微一动,她的神智渐渐清晰,但是一种灰暗的色泽,却是慢慢的出现在她的肌肤表面。
一声轻微的叹息声在这溪中响起。
黄秋棠颓然的跌坐在溪水中,水花四溅,她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元燕。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么?”
元燕已经收起了飞针,负着双手,平静而威严的看着她,和之前相比,她已经完全换了神态,就如同变成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人。
“先前有所怀疑,到现在便确定了。”黄秋棠有些感慨和苦涩的一笑,“传说中长公主殿下是洛阳第一用毒解毒高手,我先前还有些不信,但此时看来,却还少说了些,长公主疗伤的手段也很独到。只是一生只能用一次的脱石散,用在了这里和我身上,会不会太过奢侈。”
元燕的面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她的双唇的血色却淡了些,因为她的心情的确有些波动,因为她的双唇紧抿了些。
脱石散这个名字太过普通,然而却是北魏皇族第一秘药,唯有像此时的北魏皇帝,皇太后和她这样的真正皇族,才会在体内的某处窍位之中秘植这样的丹晶。
自有独特的解药可以让她自己不受这样的丹晶药力侵袭,只是脱石散的药力太过强大,药性太过古怪,即便是独特的解药,也只能让一个人的身体摆脱脱石散的药力一次侵袭,今后这种解药,便对脱石散没有任何用处。
所以这种脱石散,可以说是北魏皇族一生只能用一次的保命手段。
这在黄秋棠看来,元燕在此时就用了,便太过奢侈和冒险。
毕竟此处还在眉山,元燕还并未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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