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父是道义盟的盟主。” 李清夷自觉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如实说了。
“你恨恭王吗?” 她又问了一句,语气轻的就像这夜里的薄雾。
“说来好笑,我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李清夷好像有点懂她问题背后的意义了,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女子白皙的面孔,“听闻连将军是先帝手中的最后一个底牌?”
“虚名罢了。” 女子回首淡淡瞟了他一眼道:“武功也未必比你好多少。”
李清夷被这一眼看得有些脸红,原来他刚才暗暗打量的目光竟是被发觉了。他从前便听父亲说过这支仅有十数人的队伍,无数次从敌人手里留下了先帝的命,其中领头人的武功更是难以拿常理衡量的。现下一看竟是个如此美貌的妙龄女子,他难免会有些怀疑。
“连将军,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摊开了手,诚意十足地解释道:“我只是有些惊讶。”
说话间,将军主帐便到了。
女子掀开了帘子之前,忽然说道:“既然是江湖人,便少参与进朝堂事罢。”
李清夷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他面对连将军时总感觉自己像个刚上学堂的孩子,对上夫子的目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随即他又觉得奇怪,做什么这么害怕她?
主帐里除了卫从徵以外,还坐了几个陌生人。李清夷的目光巡视一圈便坐到了元太子边上,能看得出来那几个人全是武功高强的练家子,卫从徵坐在他们边上显得瘦弱无比。
“连将军,” 卫从徵的态度在见到女子之后变得有些奇怪,既尊重又隐隐的不屑,他环视四周,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了一瞬:“你知道朕想要你们干什么吗?”
“混入军中,刺杀卫从容。”连清若沉声道:“陛下,这样的计划太冒险了。”
“那你当如何?” 卫从徵愣了一下,脸色顿时有些变化。
“卫从容的军队守卫如铁桶一般,先不提究竟是否能混进去。臣曾和他交过手,此子是练武奇才,那时他已是成就颇高。现在武功已是不知如何了,贸然动手恐怕讨不了好。” 连清若平静地说道:“也许现在我们可以打成平手,也许他会反压我一头。”
卫从徵瞪大了眼睛,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他有些讷讷,叹道:“竟是如此吗......那该怎样办,连将军?”
“据臣所知,卫从容的右手曾受重伤,近攻不便。臣会与他缠斗,削弱他的内力,”连清若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再由他人将这个涂于箭尖射向他,此毒见血封喉。”
“若是一射不中呢?” 卫从徵皱紧了眉头,此项计划对他而言风险虽小,但实际上也不比头一个来得轻松。
“陛下想错了,” 女子忽然勾起唇角,这一笑如同冰雪消融,李清夷的目光不由追寻她而去,“这一箭必定能射中恭王的,臣保证。”
于是计划便如此定了下来,此时的人们打仗还遵循古制,开攻前先下战书。卫从容原本觉得这样子讲信义十分好笑,但他有心想玩弄元太子一番,便也按照他约的时间来了。
大战来袭,头一天晚上将士们不仅操练的更加用心,就连吃的喝的都比平时好了一倍不止。
清晨,卫从徵站在前方环视轻点自己的兵马,这一支算上高将军的军队,一共是三十一卫五万人。当朝兵力不算充足,都城军七十三卫总共是二十万余人。除去屯田,守城等工作以外,还有约十二万人,是以在营操练的只五万人。他知道卫从容手里的军队可能会比他多,但是这些实际上也是无所谓的事。只要杀了卫从容一人,剩下的兵马便不足为惧了。
他选了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骑上去之后显得十分威风凛凛。他身后跟着令将,绣着一个徵字的黄旗随风飘舞着,卫从徵激动的手微微颤抖,他已随军到了关外的开阔之地。
之前那二十里,他一定要报!
另一边,卫从容身着长麾甲胄,身旁的婢子跪下为他整理垂下的丝绦。他漠然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武器,开口道:“连清若?那女人竟然也出山了。”
“回陛下的话,他们似乎是打算用那支小队来对付您。” 灰衣人跪在地上,恭敬道。
“笑话,” 卫从容嗤了一声,“她功夫现如今怕是还在朕之下,怎么对付?”
“属下无能,这等机密没探查到。” 灰衣人惶恐地伏了下去。卫从容腻味地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罢了,你先去吧,过会儿开拔。”
他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忙碌,他们在运着些什么东西。从关内运到关外的平原上,在那里建了一个不算太大的仓库,一趟趟地往里面搬运。
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卫从容微微眯了眯眸子。
两边准备充分,静待战鼓声响起便疾速冲锋。
关内的空城之中忽然响起了达达的马蹄声,看守城门的人一看来者脸上的森白面具以及身上的灰色箭袖,立马打开了城门——这样的打扮定是鬼面里的人,不作他想。
那人正是披星戴月赶回来的九献,他一路顺风顺水的完成了主子交的任务,现下要重返卫从容的身边了。
九献眉头紧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打心里觉得非常着急,似乎有什么现在不完成就再也来不及的事了一样。他骑马到了军营里之后赶忙将马交给了一边的小兵,足下轻功暗显,便往主帐那边狂奔。他跟随卫从容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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