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的困扰都来自于麦伦的喜怒,聂长生思虑了片刻, 缓身跨前几步,挺拔的身子屹立在强盗土匪的跟前,眼帘微微低垂, 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麦伦心痒难耐,这么温顺的聂长生并不多见,他眯了眯眼睛,迫不及待地展开长臂,大手勾住那根手铐的链子,狠力一拉,可惜意料中的跌落怀里的猎物竟然狡猾地躲开了,聂长生似乎早有防备,跌倒时手肘抵在他的胸口,身躯借力偏离了既定的轨道,重重地陷入了的他旁边的沙发上。
“咦?东方人真是狡猾啊……”说不清是称赞还是嘲讽,麦伦略显愠怒地盯着这张坚毅的脸,一手钳制聂长生的手肘,另一只手则抓住他颀长的手指,任凭禁锢住双手的猎物狠命挣扎,眼底尽是好整以暇的玩味光芒。
握在手心里的修长手指骨节分明,指尖上带着粘稠腥臭的黏液触感并不是太好,然而常年在船上生活的海盗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黏糊糊的触感,麦伦就是不愿放开它,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由于说的不是英语,聂长生听不懂他的嘀咕,然后隐没在含糊不清的语言里依稀带着一丝别样的情愫。
聂长生警铃大起,也不敢再挣扎了,生恐拉锯的力度刺激了身旁这头露出獠牙的凶兽,低声道:“手铐……解开!”
见聂长生不再挣扎,言语间又软了几分,麦伦眼底凶戾的光芒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微笑浮在嘴边,他也不急于兑现诺言,将他的手铐解开,反倒用灼热的视线凝视着眼前根根指节分明的手指上,问道,“这么好看的手,除了拿手术刀之外,你还会弹钢琴吧。”他早就注意到了聂长生的手指根根颀长纤瘦,这样的手除了适合拿手术刀,更适合在黑白字符的钢琴家上飞跃流动,奏出一个个美妙悦耳的音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一把手铐套牢。
“不会。”聂长生皱着眉想要缩回手,无奈手铐链子落在麦伦的大手里,跟他作拉锯赛也不过是徒劳无益,只得低声强调道,“我真的没有学过钢琴。”他的成长环境不可能会有钢琴这类的奢侈品出现,就算后来在庄凌霄的别墅里见过这种高雅的乐器,也已经过了学习的年龄,很难培养出兴趣。
只是提及了钢琴,聂长生的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了庄凌霄坐在钢琴前,手指灵活的在琴键上游动的剪影,他清晰地记得那还是他寄居在庄凌霄别墅的日子,冬日的的夕阳斜斜的从落地窗里投了进来,一缕缕金色的光芒笼罩在钢琴上,庄凌霄挺拔地坐在钢琴前,强劲有力的指节肆意游走在黑白键中,修长的指尖灵活地滑过一组组和铉,奏出的音符像注入了一股魔力,汇集成一首潺潺流水倾泻而出的乐章,即便聂长生不懂音乐,也听得如痴似梦,整个人沐浴在朦朦胧胧的斜阳里,魔怔一样的目光被庄凌霄那双灵动有力的双手蛊惑着。
偏偏当时的演奏者偏着头,一双炽热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到倾听者的身上,如同眼前的这个海盗头目的目光一样,聂长生在麦伦灼热的凝视之下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挪开身躯,试图拉开与他的距离,沉声道:“真的没学过钢琴。”
“那是会画画了?油画?素描?水彩?还是中国画?”麦伦锲而不舍地追问,他有限的陆地生活里,没遇到过一个画家,钢琴师倒是见过一次,其实那人是不是钢琴师他也不知道,只记得那双灵活的手游离在钢琴键上,那样的修长,那样的好看,简直跟聂长生的手一样,他向聂长生挪出的位置移了移坐姿,“我听说东方人都喜欢写毛笔字呢。”
“都不会……”聂长生诚实回答,如果解剖学上画的人体结构算得上是画画的一类,他的美术勉强算是合格。
“怎么可能?”麦伦拧着眉,似乎不太满意聂长生的回答,“你骗我的吧!”指腹摩挲着根根纤细的指节,这样漂亮的手,怎么可能不是常年弹琴画画磨炼出来的?
聂长生见他一派消遣的模样,根本没有要解开他手铐的意思,脸上不由露出愠色,挣开他钳制的手指,霍地站了起来,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愤声道:“你不要说这些奇怪的话,如果不愿意替我解开手铐,我就回去了。”
麦伦自从踏入了这艘船之后,就从来没有人敢用这么张狂的语气跟他说话,连身为海盗头目的老爹也因为知道他脾性差而总透着小心翼翼的嘱咐,旁人更不必说了,这艘船上的海盗没有一个胆敢忤逆他的!可此刻的麦伦不仅没有生气,心头的痒意越扩越大,顺着血脉流经四肢百骸,眼前的东方人格外的清朗俊逸温文尔雅,眉角眼梢里隐匿让人蠢蠢欲动的情态,他咽了咽唾沫,胸中一股莫可名状的yù_wàng将要决堤而出,偏偏找不到一个渠道疏通这股蔓延浑身的焦躁饥渴。
见聂长生果然甩手要离开,麦伦立即扯住了手铐链子,吊着一根眉毛,乜视着这个东方人生气的脸,语气也有点冲,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就不能好好恳求一下我吗?”
禁锢了人身的自由,还要人笑脸相迎,这就是蛮狠无礼的强盗逻辑吧!
聂长生抿着唇,倔强的撇过脸,下巴微微往上昂起,眼神孤高而隐忍。
忽然“啪嗒”一声清响,突兀的声音糅进一室柔和音乐旋律中,聂长生只觉手腕一轻,那副束缚了他多月的手铐赫然解开,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空荡荡的手腕,久违了的自由撞得满心激荡,难以言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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