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大惊,心知中计,正待退走。突然寝殿灯火通明,十数扇殿门被禁卫同时推开携兵器闯了进来,将他团团围住。而随后进入的赵祯已然皇袍加身,神色威严而冷峻。一旁白玉堂抱剑环胸立在身侧,不过那双眼再没有半分逗弄猫时的轻佻,而是满满的戾气,就像一张满弦绷紧的弓,似乎一言不合便要拔剑相向。
白玉堂此刻心中已对那只猫的推断力佩服得五体投地。本是被人设局陷害,却反过来运筹帷幄将了对方一局。尤其当他潜入某处府邸,半信半疑从中寻到展昭要他找的韩孟非,他便明白,今夜要倒霉的怕是不止一人。
窃瞟一眼身前的皇帝赵祯,白玉堂也在心中暗暗赞赏。明明没有事先通过气,可当他带了昏迷的韩孟非赶到宫中配合下套,皇帝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配合的天衣无缝。要说这份悟性,可当真了得……不,与其说是悟性,不如说皇帝竟对猫儿的想法感悟的如此通透。
赵祯厉声道:“周通,你还有什么话说?”
“陛下说的什么?奴婢不明白。”趁人不备,周通假装失手将碗跌落,却被时刻盯着的白玉堂一个闪身长臂一捞,将汤碗稳稳的接到手中,半滴未撒。落在皇帝身后的董太医立即取银针探入碗中,只见瞬间黑了大片。
赵祯见了,气冲牛斗。“事到如今,你还打算抵死狡赖不成?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周通呵笑一声,继而变为哈哈大笑。“陛下何必多此一问?就凭我识得那韩孟非,陛下以为我是谁呢?”
“你是柴家埋在宫中的内应?”
“陛下现在才明白过来,也不算太晚。”
赵祯心痛地闭了下眼睛,点头道:“是了,若没你传递消息,如何让那人掌握朕的一举一动?你说是吗,严统领?”倏地旋身,对上那刚被人生生擒下押解入宫的御林军统领严奎。“严统领好智谋。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人前让人以为你是太后的人,人后却为柴家复仇大业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果真人不可貌相啊。”
赵祯冷冷一句便如重锤击中严奎心口。想到一切伪装已被窥破,严奎大笑一声,缓缓起身不再装做伏小状。“就不知陛下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朕早已得讯韩孟非入了汴梁,却遍寻不得,没想到今夜白玉堂却在你府里发现了他。”
严奎恍然,恨恨自怨道:“是啊,我早该料到。可惜我太过心软,若早些将这卖主求荣的韩孟非杀掉,而不是将其囚禁,就不会这般轻易暴露自己身份了。”
赵祯愣了下,与白玉堂面面相觑。“韩孟非不是柴家的人吗,你为何要囚禁于他?”
“当初我明面上是奉那刘娥旨意对柴家余孽赶尽杀绝,实则暗地里帮助他们逃过一劫。我本以为经此一事,那韩孟非自会与我扛起复仇的大旗,哪想那混账东西竟反过来劝我收手。还不惜跑到京城来阻挠于我。我这才将他囚禁在府内。”
白玉堂奇道:“那韩孟非难道没有告诉你,他是柴王爷的私生子?”
严奎大惊,差点冲上前去。“你说什么?”
赵祯一声叹息。“你该庆幸自己心软,不然柴家唯一的血脉便就此断送在你手里了。”见严奎稍稍从这个惊人的消息中缓过神来,他继续问道:“所以,自年前起朕共计遭遇三次行刺,莫不都是你们的手笔?”
周通见事已至此,便不再隐瞒。“是,都是奴婢传讯,严统领安排的。”
“中秋夜毒杀太后,日前陷害展护卫,也是你们做的?”赵祯咬牙切齿,眼中已流露出不可抑止的杀意。
“不错。”
这两人像是突然放弃了抵抗,对一切供认不讳。只是赵祯问及如何犯案,两人却似统一了口径,只一味沉默,拒不回答。再问他们是否还有同伙,一口咬定全由他二人所为,最后严奎干脆两眼一闭再不肯多说半句,而周通也只是愧疚地望着赵祯一言不发。当殿签字画押后,两人被着令带下去候审。严奎离去时,忽然对赵祯说道:“这一切的罪便由我严奎一人领受了,只求……只求陛下善待孟非。”
赵祯点头道:“韩孟非于朕有救命之恩。朕寻访他从来不是为了杀他,而是为了救他。”
“如此,严奎便放心了。”
赵祯看了眼一脸欲言又止的周通,问道:“你又想说什么?”
周通立即跪倒,愧疚道:“是奴婢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尽管多年来奴婢深知陛下是什么样的人,也相信陛下与柴王府灭门并无关联,可奴婢却有不得已的苦衷,已无法回头。所以,望陛下宽恕……。”说罢向赵祯重重叩首。
赵祯别开脸不愿看他,叹道:“你传讯害朕多次遇刺,朕不怪你。可你害了母后,更陷害展护卫入狱,朕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你。”
“我……。”似想辩解什么,周通终是无奈摇了摇头,被押解他的禁军侍卫推出殿外。
白玉堂若有所思,向赵祯道:“陛下,那周通好像有一些话没有说完。人犯尽管已拿下,但整桩案情脉络不清,仍过于扑朔迷离,草民觉得并非好事。既然那周通自觉愧对陛下,不如从他那里作为突破。”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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