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轩便又忙开了。晋阳则一直坐在塌沿帮桑洛换毛巾。一直忙到寅时桑洛才退热,可人还是没醒。
紫云端过来一盆热水,湿了毛巾递给晋阳,道:“公主,你洗把脸。”
晋阳接过擦了擦,道:“退下吧。”
紫云担忧道:“公主,你一直没合眼,奴婢守着驸马爷,你休息一会儿。”
晋阳摇了摇头。
紫云劝不动,唯有在一旁守着。心中默默祈祷桑洛快些醒来。她已不止一次劝晋阳去休息了,奈何怎么也劝不动。
过了辰时,桑洛终于睁开了眼。
晋阳一直盯着她看,看着看着眼泪便落了下来。一整天都没落泪,却在这人醒来的时候没控制住。她不想给桑洛看见,埋首在其怀里,尽量平静地道:“你醒了……”
桑洛伸手抚上晋阳的发丝,哑着声音道:“丫头……我想喝水。”
晋阳忙起身倒水,趁背过身之时偷偷抹去泪水。转过身时,桑洛已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接过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还要不要?”晋阳伸手接过空杯。
桑洛摇头,微笑道:“过来陪我躺会儿。”
晋阳脱掉鞋袜上床,小心地坐在桑洛身侧,柔声道:“伤口还疼么?”
桑洛微微摇头,执了晋阳的手,认真道:“对不起。”
晋阳眉头微蹙:“怎么?”
桑洛道:“我不该推开你,不该甩开你的手。是我不好,你怎么罚我我都认。”
晋阳沉默半晌,抬眼看着桑洛,眸中浮浮沉沉,“我知你心中藏着许多事,一直都知道。你也不必忧心,我会等你开口的那一天。”
桑洛心里酸楚一片,伸手揽过晋阳,轻声道:“我会告诉你的。”
时间在相互依偎中缓缓流逝,两人都没再说话。晋阳照顾桑洛一整天,已然累极,没过多久便靠在桑洛睡着了。桑洛看着她的睡颜,心里五味杂陈。她在晋阳额头落下一吻,暗自发誓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晋阳伤心难过。
桑洛的伤很严重,在百善堂呆了整整七天才缓下来。期间晋阳也没回过公主府,一直守在桑洛身边照顾她。桑洛心中既是感动又是心疼。生而为公主,晋阳何曾如此贴心地照顾过一个人?她觉得委屈了晋阳,所以心疼。同样也因着晋阳的不离不弃温柔照顾而感动。
此刻,她们正要回公主府。
百善堂外已经停了两顶轿子,紫云和晋阳一左一右扶着桑洛,桑洛一脸无奈,笑道:“我能走,你们不用如此紧张。”
晋阳不理她。
紫云道:“驸马爷,你流了那么多血,身子虚着呢,别逞强啊!”
桑洛只有叹气,被她们扶上了轿子。
轿子缓缓朝公主府而去,桑洛在轿子上已然做了个决定。
在百善堂这几日,因着有白若轩帮她打掩护,她的身份并没有暴露。回到公主府没人帮她,就说不准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坦白。
公主府一如既往,没有一丝改变。
回到卧房,桑洛便让紫云退下,拉着晋阳坐在床沿,十分认真地看着她。
晋阳疑惑道:“怎么了?”
桑洛道:“公主,我想给你讲我与师姐的故事。”
晋阳眉头微蹙,藏在袖袍内的拳头握紧,终是点了点头。她知道桑洛有很多事瞒着她,一直也猜测是跟梦然有关。可她一直不敢胡思乱想,只等着桑洛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如今桑洛打算开口,她既紧张又忐忑。
桑洛执了晋阳的手,十指紧扣,缓缓开口:“因着师姐一直呆在她家里,我们虽彼此知道有个同门,却不曾见过面。初遇师姐那年,我十五岁,她十六岁。那时她家里出了事,便一直住在唐门。我们日日一起习武,一同煮酒论茶。渐渐的,应是日久生情吧,我发现我喜欢上了她。有什么好的,总是第一时间想到她。跟她在一起时,也总是莫名其妙地发呆,甚至觉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太短。同样,师姐也对我同样的好。当时我就想,在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除了死去的娘亲便是师父和师姐。我愿意将我最好的都给她们。我与师姐年纪相若,朝夕相处,渐渐对她情根深重。直到十八岁那年我一时冲动对她表白后,我才猛然醒悟。无论我跟她之间是多么的亲密无间,我对她多么地推心置腹,我与她之间始终还隔着一层秘密。我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她,跟她说我喜欢她我会保护她,如果她能接受,便一生一世一双人。然而是我高估了自己,师姐知道后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同时拒绝了我。我跟她吵了一架,之后她便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唐门,回到了她的家。没过多久,我就听到她将要成婚的消息。我不顾一切地跑到她家,想要带她走。可她不给我机会,决然地拒绝我,说我跟她永远只是师姐弟的关系,再无其他。”
说完,桑洛凑近晋阳,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现下我要将我心底的秘密告诉你。不过,我不会放你走。晋阳,你记住,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桑洛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是公主也好,平民百姓也罢,打我也好骂我也罢,若你想杀了我,我也不会皱眉头。我只想让你知道,桑洛娶你晋阳,永不后悔。”
晋阳怔怔地看着桑洛,突然有些害怕。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桑洛便继续开口道:“知道我为何不愿意治伤么?我与你一样,是个女子。”
晋阳瞳孔一缩,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会?
她怔了怔,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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