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安静又尴尬的氛围是段何先打破的,段何的声音要比之前低沉和沙哑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两年前生病留下的后遗症,“你一天没吃饭?”
许岑点点头,“以为你没在家,就一直在外面等着。”
“去别人家都不敲门的吗?”段何语气里带着些生气,许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气什么。
“我敲了。”
“敲了?”段何眼球转溜了两圈,“我在里屋睡觉,可能没听到。”
气氛又安静了下来,段何还想问为什么不多敲几次,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为什么这么傻乎乎的不吃饭在门外等一整天,但是段何什么也没问出口,段何心里有气,气许岑过了这么久依然不会照顾自己。
许岑也有很多话想问段何,问他为什么这么颓废,问他声音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问他为什么一整天都在家里睡觉,是又生病了吗?有太多太多的关心,但是许岑也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互相看着,感叹着时光的神奇,当年那么残忍的分开,平日里想到都是一阵一阵的刺痛,但现在再见面却又格外的平静。
“你刚才准备出门吧?”许岑问。
“嗯,去整理一下。”段何摸了摸自己长得有点过分的头发和下巴上的胡渣,“干干净净的……去看看我爸妈……”
“对不起。”
段何笑了笑,“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我……”
“什么都别说了,陪我去剪个头发吧。”段何不想再听那些东西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语言又有什么用呢?许岑想说的东西他都知道,这些话说再多都没有任何意义。
“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门了,段何走在前面,四月的天气,段何还穿着短袖短裤和凉拖鞋,外面风一吹,穿着外套的许岑都觉得冷,许岑跟在段何后面,看着双手插着兜的段何。
他很想问一句冷不冷,但是问了也无济于事,不管段何回答冷或者不冷,他什么都做不了。
两个人沉默着来到了理发店,段何一进去就受到了老板的欢迎,看来应该是熟人。
段何坐在椅子上,对着背后剪头发的人说,“随便剪剪,看起来精神就行。”
“得嘞。”
段何坐下后就开始闭目养神,他今天在家里睡了一天,与其说是睡了一天,不如说是昏了一天,这几天他妈妈的事让他心力交瘁,昨天终于让父母在地底团圆了,但是他感觉生活都没有了动力。
昨天回到家之后,就那么直愣愣的躺在床上,不想吃饭不想动,甚至连眨眼他都觉得厌烦,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一直躺在床上,处于一种半睡不睡没有意识的状态。
有时候醒了他居然迫切的希望下一次再也不要睁开眼。
闹钟响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今天晚上还有一顿饭,想起来应该去看一看自己朝夕相处的父母。
段何现在很累,闭上眼睛他都觉得自己能睡昏死过去,有时候他在想,这两年他就没好好吃过饭,但是他的胃好像格外坚强,什么事也没有,不像许岑,一顿不吃,胃疼起来就像天崩地裂一样。
想到许岑,段何睁开眼睛,许岑在一旁很安静的坐着,一会儿看着他一会儿看着理发师傅,在他看过去的时候,许岑又迅速的移了眼眸。
段何笑着转过了头,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已经被剪得很短了,就像个劳改犯一样,但是确实比之前精神多了。
“剪完了顺便把胡子也给刮了吧。”段何对后面的理发师傅说。
“好嘞。”
一整□□完之后,段何看着镜子里自己感觉有些陌生,短短的头发,干净的脸庞,但是整个人还是一副累得睁不开眼的颓废表情。
段何给了钱,和许岑前后脚的出去了。
“你饿吗?”段何问。
“不饿。”
“能撑到晚上吃饭吗?”段何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又加了一句,“你好像不能吃外面的东西是吧?”
“现在可以了。”经过两年多得调理,许岑的胃好了许多,只要不吃的太过不干净,他都能接受。
“两年真的可以发生好多事了。”段何有些感叹。
“是。”
“我……去看看我爸妈,你要去吗?”
许岑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段何回家换了衣服,然后往墓地去了,去的路上段何买了几瓶酒和一束大红色的玫瑰花,这是城市边缘的一个墓地,下午五点,天还有完全暗下来,这里倒还没有多阴森恐怖的感觉。
段何提着酒进去了,许岑跟在后面,弯弯绕绕了很久段何才停下来,这里只有一个墓碑,上面写着段何父亲的名字,然后就在没有其他了,许岑皱着眉,段何妈妈呢?
段何把手里的玫瑰花放在墓碑前,然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拿出两瓶酒打开了,一瓶放在碑前,一瓶自己拿着。
许岑就站在段何的身后,这个时候的许岑居然会显得格外高大,就像一个保护神一样站在段何背后。
段何灌了一口酒,然后头也不回的问许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买玫瑰花吗?”
没等许岑回答,段何就自顾自的说了,“因为我妈喜欢大红的玫瑰花,她说她也是一朵大红色的带刺的玫瑰,只有我爸能不顾自己安全把她捏在手里。
我妈没有墓碑,因为她就躺在我爸的棺材里,她说她不想睡在地下,她怕虫子,但是我爸还在地下等她,所以她也要去,她说把她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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