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燕池把门关上,锁上了,转身和沈一岑下楼去,“他们换了锁,我还以为鸠占鹊巢,现在看来还是原来的样子,也就没什么感伤的了。”
沈一岑笑笑:“你以为你这个房子是金子造的?人家手里有钱,城里有房,儿子有人养,还看得上你这里?要不是划进拆迁了,他们才不会再在你的生活里出现呢。”
“这么说,这事儿有阴谋?”
“阴谋算不上,内情吧,他们也不算打你的主意,就是想搭你一个名字,占得是国家的便宜。你那些……那些人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不愿管咱不管就是了。”走到路边,沈一岑伸手找了一辆车,把燕池塞了进去,“你也不用记在心上,这块地方那么大,波折不小呢。”
送走燕池,沈一岑抬眼看着满街的热闹光景,撇撇嘴,一个人步行拐到另一个街区去了。这个街区专营酒吧、ktv,还有一些私人会所,于是满街都是炫目的霓虹灯效,彩虹一般的光彩铺陈延伸出去,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他要去的地方是个挺大的酒吧,招牌上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amore”,霓虹灯出乎意料地固定在几个冷色调之间来回变幻,渲染映衬这那个在多国语言里代表“爱情”的词语。
酒吧里有萌妹子和小帅哥,驻唱的歌手阿确顶着一头绯红的短毛,昏沉的灯光下他还带着造型夸张的墨镜,摇滚的曲风更添不羁,有时候也能自如地切换到抒情歌曲,这才入夜不久就收到长串的歌单,玫瑰一直不缺人送。他不大的年纪,已经能在老客人之间游走自如,这段时间有跳槽的风声传出来,酒吧老板蒋胖子有些发愁。
他正坐在吧台那边,店里有专职卖酒的姑娘,又是人气歌手表演的时间,没谁会坐到这边来看调酒师手上的动作,可是他家的宝贝调酒师兼酒吧老板严幻还是一丝不苟地准备着。严幻三十后半,看来是不常出门,皮肤苍白,没有表情的时候挺可怕的,手却很漂亮,看了一眼就想看第二眼,像玉一样。
“生意做了这么多年了,驻唱的歌手还真找不到一个比阿确好的,后面那些小崽子青黄不接,我还从没有这么不好的预感。”他唉声叹气,“老严,好歹你也占着一半,你就不能陪我愁一愁?”
总有那么些时候人要借酒消愁,那漂亮的如玉的手伸到柜子里摸出了一罐啤酒递给蒋胖子,想了想,又往里摸出瓶牛奶来,说:“顺其自然。”
他这话说的等于没说,蒋胖子却盯着那瓶牛奶,惊道:“你藏了二道门啊,我上次补货的时候可是填的满当。”
那柜子是他们俩人的私人仓库。
“有时候喂喂猫。”严幻说着开了盖,倒出半杯放在了台面上,他黝黑的眼睛对着蒋胖子,“喝么?”
蒋胖子当然就把酒丢在了一边。他们家严幻是个盲人调酒师,可是那一双眼睛黑的漂亮,因为看不见,他的眼里也就没有常人那种盘算事情的动作,静静地像是难以搅动的深潭。这样纯粹的眼睛“望”着人的时候很少被拒绝,蒋胖子就更不会拒绝他了。
不过他才舔到了点牛奶味,还直勾勾地盯着严幻手里那半瓶,准确地说他实在看人家的手指,玻璃瓶上搭着他那玉一样的手指,大概古时候说的指尖葱根也就是这样。严幻又说:“小岑前几天说要来看我,这个点差不多要来了。”
这人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搭上那个面无表情的样子,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很能察觉旁人炽热的目光,蒋胖子晃着杯子,无奈道:“你那个徒弟啊。”
严幻“看”着他:“他最近好像很开心。”
“他开心,说明有人要倒霉了。”蒋胖子撑着脑袋,“以前他成天暗搓搓干坏事,说我占着他师父不给名分。啥名分啊?那小兔崽子满脑子封建残余,也不擦亮眼睛看看,我们都过了半辈子了,明明是他师父不给我名分。”
蒋胖子边说边笑,严幻看不到,听声音却分辨出来,悄悄红了个耳朵尖:“你还说他坏话。”
“等人到了我可说不过他,现在过过嘴瘾。”正说着,保安过来喊老板,蒋胖子放下杯子跟过去看情况,回来的时候手里跟拎小鸡一样拎着一个嬉皮笑脸的沈一岑,蒋胖子脸上满是嫌弃,“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沈一岑是从后门摸进来的,本来是想给他二位一个惊喜,在后面休息的小新人没见过他,以为是贼,把保安叫过去了,保安又把老板叫过去了,闹了一场乌龙。
“胖叔,你这样说,好像我是流感病毒。”
蒋胖子把人放在吧台边上,端着极为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沈一岑,说:“流感病毒还能好,沾上你,没救。”
“听起来我又变成止疼药了。”沈一岑呲牙一笑,转头和严幻献殷勤,“师父,你俩生活和谐么?需要一个开心果么?”
“嗬!你这么大了还想玩离家出走求人收留那套啊?”
蒋胖子听了气得直笑,正打算伸手赏他一个爆栗,却见严幻把一杯牛奶推到沈一岑面前,又趁他去拿杯子的时候把他的手给攥着了,出手就是掐住人脸颊上的软肉,沈一岑嗷嗷地叫唤,严幻本来无表情的脸上就挂上了笑。
“人家见了徒弟,不说哄,也得轻轻地抚摸吧?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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