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接过他手里包裹,被他拒绝了。然后抽了张椅子让他坐,自己去给他倒水。余光瞟到他环顾一周死死皱的眉,心里暗叫苦。完了,家里乱成一团糟,衣服丢的倒处都是,又要被他说了。想来老爷子也是见过单身男人的狗窝的,还是被他忍住了。
等让他喝完水,我才说:“妈之前说你去和老战友聚会去了。”
老爷子说:“是啊。”
我又瞟了瞟他:“所以您这是从老家出来?”
“我顺路,来看看你。还得走。”
“还走?”
老爷子点头:“老头子几个好久不见,包了个旅游团。说趁年轻还走得动道,出去慢慢溜达溜达,要走好几个城市呢。不着急回去。我是顺路经过你这儿。”
……这可真顺路。
他仔细端详了我一会儿,叹了口气。我被他这一气叹得心头发慌:“咋了。”
他摇摇头,只说了句,都是命中注定。然后才道:“之前你打电话问我,认不认识身边有虫子的人。我确实不认识。但我去打听了一下,西南地段,是有一个家族……”
我接了句:“擅使操纵术。”
老爷子讶异道:“你知道?”
我就把张子青道长的话全数告诉了他。顺便把巫衍的事也和他说了。我说:“爷爷,认识你的人,好像不止一两个。你是不是他们嘴里那个有名的黎天启啊。”
爷爷胡子一翘一翘,盯着我的目光恨不得掐我一顿:“我让你少管闲事,你在碧琅管就算了。你还管到巫衍,你管到巫衍就算了。你还和玩道术的人混到一起。你!”
他说着,左右瞅瞅,没找到趁心的东西,一拖鞋底板就要揍我。我抱着脑袋躲,我猜他绝对是儿子大了揍不着就揍孙子。
“我没和他们混。我正好碰见的。”
我眼尖地发现他顾忌着手上的包裹,动作幅度不敢太多。连忙双手接过硬是半拉半拽把东西拿了过来替他抱着。动手间,感觉里面似乎是个水瓶,水声哗哗响。
老爷子哼一声,又是长叹一口气,沉默好久,这才道:“罢了罢了。张子青,是叫这名字吧。这小儿说的不错。听你描述善于使虫的,确实很像是古家人。只是古家人,从来不会踏出西南半步。应该不会到这碧琅市来。我这次和老战友们出去,也是顺道打听消息去。”
我抱着包裹,惊道:“啊?算了吧爷爷,多危险啊。您别管了。”
那人可是杀人不眨眼啊。
老爷子哧笑道:“打听下消息能怎么地。你当我不中用。”
“不是。”
我是真担心。我顺便问下就好了。如果爷爷因我有什么闪失,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老爷子道:“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天命。活的肯定比你久。”
我:“……”
这时他电话也响了,原来是他的战友问他啥时候好,他们车要开走了。我下班时,确实注意到马路边停着辆大巴,万万没想到那是我爷爷坐的车。老爷子连连说着来了来了,欢天喜地要走了。我送他到了大巴上,见着那些全是爷爷辈的人,个个精神矍铄,也放心些。看他们聊那么高兴,我不禁相信了爷爷的说辞。
……他可能真是来玩的。
送完一帮老人。上楼一看,哎呀这老爷子的包裹还在这呢。我连忙打他电话,不料他说:“傻小子。这本来就是送给你的。你好好给我养着。”
养?我边接电话,边把那袋子解开一看。我靠,好大一条金鱼!我说那包裹为什么拿上去硬邦邦水声哐哐的,原来那就是一口鱼缸,怕磕着碰着旁边拿软海绵垫了。那鱼有我半条手臂那么长,还没算上尾巴,浑身金灿灿的。大概是我动静大了些,它腾地甩我一嘴巴水。
“爷爷!”我叫起来,“您没事给我条鱼干什么!我怎么养啊!”
“怎么养。活水养啊!”老祖宗道,“好好侍候好了,这可是我从别人那抢来的。”
然后不由分说就挂了电话。
我……
祖宗诶,您没事抢人鱼干啥啊。我拿着手机,看它欢快地在缸里游来游去,但那容器太小,它 实在游转不过来,头连尾在那缸里呆得不舒服,又腾地一尾巴甩我一脸水。
大金鱼吃什么,多久换次水,在线等,急!我想了想,又敲了句话,要找伴儿吗?
我从网上搜了搜养鱼的攻略,买了点粮和一个大鱼缸。他们说的养鱼的方法还挺复杂的啊。还有人问我这鱼品种是什么,求照片。这我可不敢放,老爷子不说了这鱼是他抢来了,如此来路不正,怎么公布于众!我看了眼阳台上许久不管已经枯掉的仙人掌,仙人掌都能给我养死。这鱼放我这能行吗?
我在那瞅着鱼缸里的两点红,是的,我给它取了名叫“两点红”,因为它脑门上两个对称的小红点。如果它脑门上就一个点,那我肯定是叫它“中原一点红”,然而它有两个。两点红很漂亮,通体金色,尤其一条长尾薄如蝉翼。它似乎十分不满意,又想撩我一脸水,被我机智地躲了开来。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我看了眼乌漆抹黑的外面,这都十点多了,谁啊这是。
结果门一开,方警官一头栽了进来。我一惊,把人扶住。
他抓住我肩膀,气若游丝道:“给我倒杯水。”
说罢推开我,精准无比摸到我床边,一头倒了上去不动了。吓地我跟进去喊了他半晌。扶上他手臂,手上湿漉漉的,居然是红色。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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