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沃狄恨透了这种毫无选择的逼迫,连拖延都不能,也恨透了那少的可怜的生机,连希望都渺茫了。
很可笑,前一会还在费尽心思延产保胎,现在却一针针地打进催产素,底下的棉垫又吸满了血,不是之前流出的残血,而是带着鲜红的,新鲜的血液。刺目地张示着胎儿情况的紧急,留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赶紧结束妊娠,胎儿可能会生生憋死在腹中。
站在床边的医生换成了张医生的老师,两手摸上石沃狄的肚子,干脆地按压下去,胎头滑动,胎儿还没入盆。
于是躺了很久的石沃狄被扶起走动。催产素还没作用,每一次阵痛还有相隔时间。
靠着杜晓才勉强起来,在间隔中走几步,然后停下挨过越来越长,越来越剧烈的疼痛,石沃狄按照之前学的呼吸方式长长的换气,企图缓解一下疼痛和紧张。
之前勉强吃下去的晚餐毫无作用,石沃狄手脚无力,围着客厅走了两圈后几乎挂在了杜晓的身上,肚子越来越沉重,仿佛一块铁块,拉扯着全身肌肉。
为了方便医生检查,石沃狄全身上下只虚虚地挂着一件宽大的袍子,间歇发疼痛还没有带走石沃狄的感觉,石沃狄能清晰地感受到有血液顺着腿慢慢地留下,带着痒痒的感觉,在地板上留下断断续续的血痕。
又一次剧烈的收缩,石沃狄紧拽着杜晓,微佝偻着身子等着过去,只是这次的疼痛仿佛格外的长,也许有一分钟,也许也一会,等直起身体,石沃狄觉得自己的硕大肚子好像向下了些,抬腿时股骨带来了一阵阵的刺痛。但人好似轻松了些。
是入盆了?随后阵痛明显靠下了,招来医生判断,已经入盆,下一步等的就是催产素的发作。
时钟摆到九时,催产素终于发作了,阵痛又急又密,让石沃狄喘不过气来。
然而才开五指,石沃狄换了无数个姿势,却抵抗不了这种把五脏六腑都扯出的痛,却紧咬着牙关,不让□□流出,大把大把的虚汗浸湿了头发和衣物。
石沃狄其实挺怕疼的,最重的伤是枪伤,一枪打进了肩上,震碎了肩胛骨,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由于救得不太及时,伤口疼到麻木,后来的恢复也是疼得要死要活,这种痛还留在心里刻骨铭心。
但是产痛却是完全都不一样的疼,感觉所有的肌肉都紧缩在一起,肚子疼,骨头疼,连骨缝都疼。
石沃狄渐渐地蜷缩在一起,要不是有个大肚横在哪里,石沃狄能紧紧地抱膝,杜晓在一旁已经换了一身消毒服,护着石沃狄不伤到自己,尽力的让石沃狄摆着更舒适的姿势。医生隔一会就量一下宫口开度,那种异物进入的感觉让石沃狄难以忍受,更难以忍受的是,那进展缓慢的开口。
石沃狄不知道痛了有多久了,断断续续的保胎和长久的产痛让石沃狄有些脱力,当医生说开到九指时,声音仿佛像从天外传音,石沃狄一阵恍惚,恍如隔世。
在一次一次阵痛后,石沃狄破水了,冲开了血污,石沃狄被杜晓喂了几口盐水后,终于被允许用力,监测胎儿状态的医生告诉石沃狄要尽快了,三个胎儿的娩出需要的时间也许会很长。
石沃狄来不及紧张和害怕就开始随着医生的口令用力,石沃狄从来不知道十个数会如此的漫长,随着全身的用力,上半身几乎仰起,趁着有力的宫缩用力,送着胎儿向下。
石沃狄清晰地感觉到胎儿的移动,他甚至感觉到上腹已经空了,所有的东西仿佛连着内脏都往下拉扯,意识又开始模糊,只剩下机械地用力和抑制不住漏出来的□□。
石沃狄的身体底子还是在的,在孕期也是有着运动,胎位也正,胎儿很顺利地顺着羊水就到了穴口,只用了半个小时,就露出黑色的胎毛。
可惜石沃狄有些力竭,到数到六时就坚持不下,倒卸了力,胎头眼看就要出来却又滑落进去,呼吸已经紊乱了,石沃狄已经分不出气力来调节呼吸。
汗水迷了眼睛,杜晓撩开石沃狄湿透的刘海,然后一下一下地顺着石沃狄最近养得有些长的头发。
急促地喘了几口气的石沃狄微微地歇了一会,蹭了蹭杜晓的手,然后一咬牙,随着紧跟着的宫缩把刚刚积攒的力一下使出去,果然胎头露了出了,有经验的医生一把抓住胎头,就着石沃狄的力气,一旋,随着一波羊水,胎儿滑落。
石沃狄感觉到胎儿从身体脱离后,精神一松,眼睛一黑,脱力,昏迷了一会,然后被紧接着的阵痛惊醒,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石沃狄才找回些神智,却觉得周围安静的可怕。
石沃狄勉强看向杜晓“杜晓,孩子呢。”
“保温箱里。”
“还活着吗,为什么我没听到哭声!”
“你昏迷了,没听到。”
是吗,可是那几个医生护工的表情怎么这样呢,石沃狄有些茫然地摸向了肚子,生产出一个胎儿后,肚子却没有小多少,依旧像小山一样,摸一摸还有胎儿的回应,要不是穴口的疼痛还在,石沃狄还以为刚刚只是一个梦。
渐渐加强的阵痛提醒石沃狄,又一轮生产要开始了。时间已经在零点了,刚刚的昏迷并没有给石沃狄多久的休息,但是也一个缓冲。
摸过胎位后,幸运的是第二个胎儿胎位还是正的入盆,刺穿羊膜囊后,又一次产程开始,宫缩还是很有力。
石沃狄在前一次就渐渐找到了用力的方式,产道又被开拓过,即使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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