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飞应该在三楼,你自己上去找吧。”周言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声,也没多看他一眼,绕过他就往厨房走,一面扭了扭僵硬的脖子。
他在厨房里擀了会儿面皮儿,不多时,那男人就重新走了下来。
这回,他进到了厨房。
厨房的空气里弥散着很多面粉末儿,周言知道自己现在灰头土脸的,不过他这会儿顾不上什么形象,看了看那个男人,问他:“什么事?”
周言望着他的时候,有点出神。他的眼睛很漂亮,像黑曜石。
“飞飞她不愿意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这里是五千块。麻烦再照看她一晚。”
周言揉了揉面团:“你把钱拿回去。”他再次抬头,对着男人很僵硬的一笑。
男人皱了皱眉,样子有点意外。
周言放下面团,洗了洗手。
“这里不是旅馆,是我家。昨天救她是出于好意,那个叫小豹的给了我两千八百块,让我收留她,免得她又投河。这笔钱,你也拿回去。”
其实周言说出这话的时候心头在滴血。
两千八百块啊!就这么打水漂了!有了这笔钱,他能压榨多少毛毛这样的青壮年劳动力啊!
然而周言心里清楚的很,天下不会掉馅饼,要掉也砸不到他周言。
男人没再说话,沉默着走出了厨房。
周言继续在厨房揉面团,一直揉到手臂都麻了,洗了洗手,打算回房睡个回笼觉。到家门口收起躺椅的时候,余光不经意一瞥,手上的动作却不觉顿了顿。
那个男人蹲在门口,手里的烟已经燃了大半,吞云吐雾的,忽然吹过来一阵风,周言闻到那一阵阵似有似无的烟味,味道不浓郁,甚至是极淡的。
纵然周言只看得清他的侧颜,也知道他此时眉头紧锁。
周言望了望不远处那辆黑色的越野车,然后收回了目光,上楼。
果然如他所料,自己卧室的房门紧闭,他有些暴力地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你滚!”
周言敛了敛神色:“是我。”
几秒后,门开了一条小缝,秦飞飞露出了一只眼角,张望了一下,然后把周言一把拉进了门,再把门“砰”地关上,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那个男人是谁?”
“韩铮。”秦飞飞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目光回避着不去看周言,,你别理他。”
“别理他?”周言看着她这幅样子,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他要带你走,你不走,非要赖我这,你有问过我,欢不欢迎么?”
秦飞飞不说话了,这会儿绞着手指,紧咬着嘴唇,若有所思,一副别扭的样子。
周言刚准备继续说下去,却看到这姑娘的大眼睛里挤出了几滴眼泪,而且那眼泪越来越凶,活像冲破堤坝的洪水。周言这辈子最怕女人哭,一看女人哭,她心里就比那人还难受,所以哪怕之前自己铁了心不纵容秦飞飞,这会儿还是忍不住心软。
“好了别哭了,我暂时不赶你走,你先冷静冷静,我过会给你做个午饭,有什么事,吃了顿饭再解决。”
秦飞飞闻言如蒙大赦地点头,吸了吸鼻子:,你可真好!”
于是,“很好”就骑着那辆濒临散架的自行车跑了趟乡间菜市场。周言蔬菜自己种,家禽自己养,所以去集市也只是买些调料和特殊烹饪材料而已。
那个叫韩铮的男人目睹周言离开到回来,目光神态,丝毫未变半分,简直像个木头人。要不是他脚下的烟头明显变多,由一个变为一堆,周言几乎要以为,时光停滞了。
周言做了一荤一素一汤:土豆咖喱鸡,上汤娃娃菜,番茄蛋汤。做完后到门口叫了韩铮一声:“先吃饭吧。”
韩铮掐灭烟头,回头看了他一眼,凌厉的眼神收了收,说了句:“谢谢,我不饿。”
周言耸了耸肩,没再做第二次邀请,直接上楼叫秦飞飞。
秦飞飞本来已经喜笑颜开,嬉皮笑脸地走到桌边,然而,这个时候,韩铮不知怎么突然从厨房走了出来,秦飞飞先是一愣,拔腿就想跑,韩铮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她的后领,老鹰捉小鸡一样把她揪到桌前。
“坐下,先吃,吃完跟我回去。”
韩铮的声音低沉却有力,透着一股威严,周言想着,那种感觉,怎么说……像军人?他几乎敢肯定,他当过兵。
“我都说了!我!不!要!”
秦飞飞显然在耍小孩子脾气,在韩铮面前,像个学龄前儿童。
韩铮皮笑肉不笑,冷哼了一声:“你知道老爷子昨天几点睡的吗?”
周言敏锐地发现,韩铮说完那句话后,秦飞飞的脸上显出了一丝犹豫,然而,那犹豫稍纵即逝,糅合成了一句冷漠的话语:“关我屁事。”
韩铮这回真的笑了,周言猜,他是真的生气了,单说了一个“好”字,然后又回到了刚才蹲着的地方,继续一言不发的抽烟。
周言作为一个一无所知的旁观者,没有立场多说什么,只静静地和秦飞飞吃完了午饭。午饭后,两人各自回房,周言不知道秦飞飞一下午在干嘛,反正他睡了个午觉,再醒过来,天已经黑了。
冬天日短,才四点多天色就暗了。周言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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