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常醒来后如他所愿,失去了记忆,面对着自己即将逝去的师傅,发下了誓言将魔教带向另一个光明的顶峰。
西番圣皇阴沉着脸,望着夜无常的背影,心里冷笑,所幸他还有两手准备,大靖和北域联合起来的确可怕,再加上一个司雨坤那简直是完美的无懈可击。
那么如果大靖倒了呢,北域和司雨坤将不成气候,他还有什么好忌惮的,而不费一兵一卒让大靖分崩离析的最重要环节就是夜无常。
原大靖太子龙麒睿。
这样想着,垂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握住了手心的铃铛。
西番圣皇又道:“夜大教主五年前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被我所医,但却失去了记忆。”
“怎么,你想现在和我讨恩情?”夜无常蹙着眉,神情阴枭至极,目光中冷冷都是杀意。
西番圣皇心头一凛,赶紧摇头否认道:“非也,非也,我不是要说这件事,而是要说夜大教主的过去,难道你对自己的过去不感兴趣麽?”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一味追寻着过去有什么意思。”夜无常不屑地道,那份大气与豁达实在是令人钦佩不已。
就连西番圣皇这样的人心里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敬重之意,当年若是龙麒睿坐了天下,大靖如今又会是什么样子?
西番圣皇一想起来,额头就冒虚汗,依照龙麒睿的个性,恐怕西番此刻早就不保了。
“话虽如此,但是阁下难道想让害死自己双亲的凶手永远逍遥法外吗?”
“你什么意思?”夜无常听到这儿,豁然从地上站起身来,挺拔高傲的身姿直逼西番圣皇而来,带给他一种凛然的恐惧。
西番圣皇恐慌的下意识后退两三步。
夜无常目光阴冷,脸上毫无表情,唯有那双眸子像是结了万年寒冰,身上被一股无形的杀意笼罩,那股杀意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山,沉甸甸的向着人兜头压了下来。
西番圣皇,强压制住那股恐惧之感,握紧了手里的铃铛,轻轻一摇,脑海里有什么一震,夜无常顿时觉得头疼欲裂,下意识的弯下腰来用手捂住了额头。
西番圣皇见此忽然闭上了眼,抓住手里的铃铛,开始轻轻摇晃,嘴里念念有词,夜无常屈膝蹲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冒出了冷汗。
“阿睿,阿睿。”
又是那个梦,一阵烟雾中,一人叫着他的名字。
谁,是谁?
阿睿,是我呀。白雾渐渐拨开,一人自晨光暮晓中一步步向着他走来,扬起唇角露出绝美的容颜浅浅一笑。
“墨,墨儿。”
记忆的闸门瞬间倾泻流出,往事一点点一滴滴全部浮上心头。
他在大殿上一刀割破他的衣衫,他也在大殿上与自己掌风相对,谁也没有讨得便宜。
酒楼之上,他们相遇相识。
然后是伪装与欺骗,他说他叫彦墨,却从不告诉他他就是那个和亲的皇子。
为了阻止他与高黎成亲,他强行将他带进了自己的陵墓,逼他选择,而他却走得干脆果断头也不回。
万念俱灰的自己落下了陵墓的机关,陵墓瞬间坍塌。
再然后临淄一带发洪水,他被刺客制住了手脚,眼看着洪水就要淹没头顶,他奋不顾身的冲了过来,抱住自己,洪水瞬间淹没了两人。
之后他欺骗自己与他留在了山涧的小屋里,却不想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高黎策反,他的父皇和舅舅被困在皇城。
自己带着五十万人马匆匆赶去,一路过关斩将,破了两座城池,满心的期待以为凭自己能救下自己的父皇,可是等来的却是满眼白帆,白色的帆布随风飘扬,他看着顿时觉得坠入了万劫不复之地,手脚冰冷。
而这还不是一切的开始,直到他的墨儿带着他的舅舅来到他面前,他才知他这些年一直怨着,讨厌着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所有的美好在瞬间被毁灭,这一切的打击毫无征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他的墨儿欺骗了他,帮助高黎他们一开始谋划了一场局,而他和其他人不过是这场局里面的棋子,棋子落定,他的双亲成了牺牲品。
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记忆的篇章被一张张翻开,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时,他五岁的样子,舅舅站在远处眉眼含笑望着他调皮的四处奔跑玩耍,最后钻进母妃怀里,甜甜叫一声:“母后。”
那时他看见舅舅明明在笑着却眼角带泪,不明所以。
他看见母妃揪住舅舅的衣襟,对着舅舅诡异的冷笑,好像是说:“你的男人,你的儿子都是我的,你永远也争不过我,我的好哥哥,你只能一边看着,作为旁观者,永远。”
那样犀利刻薄的话语,一点也不像是平日里温柔端庄的母妃。
那时他不明白为什么母妃要这样说。
母妃不喜欢舅舅,每次舅舅给他带来的好东西都会被母妃扔掉,时间久了他也没有理由的讨厌自己的舅舅。
尽管夜梵对他很好很好。
直到那一年母妃被用尽酷刑而死,他站在屋外呆呆的看着,眼泪都忘记了流出来,母妃嘴里一直喊着:“夜梵,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两个人不得好死。”
他记得母亲撕心裂肺的呼喊,母妃喊得是舅舅的名字,一定是舅舅害死了母妃。
对舅舅的仇恨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幼年时什么也不懂,直凭着自己看到的一切判断,记得他八岁那年,冬天的早晨,舅舅怕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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