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下去吧,你许久不回来,姬儿甚是念想。”月鸣雨挥挥手,他今日倍感身体不适,本来就是老来得子,如今年事已高,最让人放不下心的便是这一对儿女。
“是。”华言应声退了出去,走出了门却是满目茫然,不知方向。
他本来就是因为睿溯的命令突然被放回家的,睿溯对自己的厌恶,华言是明白的。
皇宫,大皇子殿。
“殿下,银耳汤可否要现在端上来?”青绣在旁伺候着,说话低眉顺目。殿下回来这些日子几乎日日都要忙到深夜,如今月公
子又不在宫里,忙的比平时更晚些了。
“不用了,都下去吧。”睿溯摆摆手,他今日思绪比平日里还要紊乱几分。
幼年时,他要去盛京3年,舍不得姬儿,便偷偷让月华言带了信给她约在离皇宫不远的一处小林子。他其实并不抱太大期望,姬儿待他,似乎并没有那份心思。可是那日姬儿却如约而至,让年少的睿溯喜出望外。
“等我回来了就娶你,你肯不肯?”
少年抱紧了在怀中不断哭泣的女孩,即使是一刻,都不愿分开。即使是一刻,都希望能早点听到她的心意。
“嗯。”
那是第一次,睿溯见到她哭泣的容颜。
思及此,睿溯放下手中的毛笔。
他想去见一见姬儿。
“当心着凉。”体贴地将带来的外衣披在华言肩头,知道他在想事情,华姬并不过问,哥哥自从从宫里回来,总是会在没人的时候出神。
“嗯。”点头应了句,拉住华姬的手,感觉上面温热的体温,“姬儿先回房间睡吧,我不会待太久的。”
“知道就好。”得到了答应早些回去的回答,华姬才稍稍放心地回了房间。
姬儿走后,华言便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池塘出神,在宫里压抑的日子,似乎都如过眼云烟一般。睿溯,果然连见都不愿见他了。华言从怀里拿出一方温润的白玉,因为常年拿在带在身边,菱角几乎已经都被磨平了,原本精雕的龙纹如今则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朦胧感。
即使侥幸得了这方玉又如何,这片心意不是给自己的,留着,也不过是惹人伤心。
“我以为,你已经忘了。”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从肩头轻轻绕过,抱住了似乎还在发呆的人。感觉的身下人明显一僵,睿溯低下头,轻轻将头枕在她肩头,“是我。”
身下的人不说话,睿溯只是抱着她,便觉得这世间只剩下了自己,和她。
“那时候你哭了,不知现在,还会么?”淡淡说着自己心里藏了很多年的话,睿溯布满笑意的脸露出了十几年来不曾好好表达的温柔,从肩头放开手,却并未从她身边离开,轻轻覆上面前白皙的几乎不食人间烟火的一双手,抚摸着她手里的一方白玉。
那是他交给姬儿的信物。
“姬儿,你是在等我吗?”身下人不说话,一双眸子雾气迷蒙,想要说什么,可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终于驱使自己堕落在这样的温柔里。
只要一下就好,只要一下,以后都可以不在乎了。
“嫁给我好么?”如今再说这话,睿溯知道这与当时
不同了,已经是触手可及的了。
怀里的人仍然是一言不发,却已是满眼泪水。
这已是最后了。
等姬儿嫁了他,自己便再不见这人。
华言长大后第一次伸出手,触摸了眼前的人,泪流满面,语不成调。
未几日,宫中便来了圣旨,说是月家小女月华姬贤良淑德,深为典范,赐了诸多首饰锦缎,黄金白银。而月鸣雨则更是教女有方,官升三品。朝野上下无比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意思。华姬反倒比以前来的安静了,没有平日里的活泼,也不再做让华言担心的事。华言知道,他唯一的妹妹已经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哥哥,这桂圆枇杷糕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华姬双手撑头坐在华言对面,一脸期待。
“很细腻,只是味道还欠些。”华言放下糕点,姬儿一脸的沮丧。旁边随侍的婢女赶忙插话:“这是大小姐今早起来就做的,还特地请教了楼里的师傅。”
“是吗。”华言淡淡地笑起来,半分苦涩,将吃了一半的糕点拿了起来,几口食了。姬儿嘟嘟嘴,却还是高兴的。华言明白,他与姬儿相处的时间不长了,一入宫门便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咳咳。”华言侧过半个身子去,他最近咳得有些厉害了,看了大夫,迟了好几副药竟也一直不好。
“哥哥!”华姬急得忙帮着华言抚背,“怎么还不好!!哥哥你别吓我!”
“不碍事的,药见效总也要有个过程,等过几天断然就好了。”
“哥哥可不许骗姬儿。”华姬心中有些急切,哥哥12岁时也生了场大病,怎么都不见好,拖了个把月人都瘦的不成样子,爹爹才没法,最后透过朱皇后才请了徐太医,吃了大半年的药才真的完全恢复。
“没事的。”华言摸摸姬儿的长发,却忽然间她眼里闪过一抹绛色,正是疑惑一转眼便又恢复了瑰丽的紫色。该是多想了,华言在心里摇摇头。
“姬儿不是每日都练剑的么,怎么今日没了兴致不练了?”华言转开话题。
“才不光是兴致呢,哥哥又取笑我。”华姬见他脸色恢复了,也不咳了才稍稍安心。
“那姬儿先去中庭,哥哥把这些桂圆枇杷糕尽吃完了便去找你。”华言拈起一块糕,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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