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忙不迭地拼命点头,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心底由不住的发着牢骚:这都什么人啊!大晚上的把人从被窝里拎起来就为了送一盆水?诶呀,我梦里的亲亲丽姬诶……
少年非常有耐心地在门外等了很久,一直到房内的灯火熄灭,传出均匀的清浅呼吸声。他使了灵力,悄无声息地推门而入,那只被捡回来的小猫受惊要叫。结果,这少年一个抬手——
猫还在叫。
只是,床榻上的人却是睡得人事不知了。
“呵。”少年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仿佛是在嘲笑这只好端端地能从瓦片上掉下来的猫自不量力。要不是它掉了下来,灵力全失的澹台捭阖是绝对不可能发现自己的……虽然,即使如此澹台捭阖也没有发现,要不是少年,他现在就被那几个纨绔子弟派来武师给掳走了吧?
小猫不安地挣扎着试图靠近澹台捭阖的床榻,然而,这对于黑衣少年来说,都是无用功。
叫吧!叫吧,叫破喉咙都没有人会来救你的——收留者的。
少年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终究还是忍不住又飞出一个法诀把那只锲而不舍的蠢猫给弄——昏了。
澹台捭阖睡相一般,但长了这样一张脸,让人怎么看都看不够,非得把人藏起来独自欣赏个够才好。少年深吸一口气,把有的没的都丢出脑海,见鬼的娇羞,见鬼的不堪承受,见鬼的……身体四周的温度骤然上升又骤然下降。
戴着黑铁拉丝手套的手伸向了澹台捭阖的衣领,稍稍用力就露出了雪白的胸口和精致的锁骨。少年的眼睛盯着看了一会,终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那里一抹猫爪红痕赫然在目。
果然是忘了。
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少年看了看,叹了一口气。这还是他长姐从前在他出门走江湖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地交代了他才带在身上的药膏,说是治皮肉伤最好,能不留痕。结果,他倒是没用上,先贡献给澹台捭阖了。
少年一招手,还有热气的布巾从架上飞了过来,原来是被刀尖挑着的。用布巾细细地在伤口周围擦了擦,正要蹭到伤口处,澹台捭阖的眉头一皱!少年立马停下了动作,他想了想,似乎曾在哪里见过幼童摔伤了手掌,母亲会用舌头给伤口清理的,看起来还不痛。
也许可以试一试?毕竟,母亲总是不会害孩子的吧?
想着,少年翻身上床,压在了澹台捭阖的身上,不过并没有加力,只是松松垮垮地依靠着。
只见他俯下/身,半揭开面具,慢慢地靠近了澹台捭阖的胸口,伸出舌头舔舐伤口。这回,澹台捭阖倒是没有皱眉,但少年却匆匆地结束了动作,漱口,涂上膏药,恢复了摆设,直接就从窗户落荒而逃。
都这样了,不可言说的事自然是不会发生了。
不过,他这逃也没逃到哪里去,就是收敛气息盘腿在澹台捭阖头顶的那片瓦上修炼,压下内心的躁动。
一夜平安,天明时分,鸡鸣声嘹亮,响彻了半个花城。
澹台捭阖习惯性地从床榻上爬了起来,要洗漱完去茶楼卖艺。他爬到一半忽然想起昨晚上被猫抓的伤口还没处理,缩着下巴向胸口看去。一点伤口也没有了,澹台捭阖想到自己的体质,笑了笑就不管了。
云中花城里的“客寻常”茶楼来了一个了不得的琴师,这事早早的就传开了。饶是叶随夜夜眠花醉柳也听到了三分风声,那些快嘴的老妈妈们还拿那个琴师来烟花柳巷寻叶城主做笑话,叶随于是也多了三分兴趣。
趁着今个得空,叶随回了趟城主府,身后跟着一干仆从就大大咧咧地往茶楼去。一把折扇在手,悠哉游哉,十分具有纨绔子弟的气势。
琴声清越如凤鸣,半条花城屠苏街都能听闻。
“呦——这声远听着的确不错。”
叶随张口就是一句,身旁的小厮一个劲地点头哈腰道是。
上了茶楼,寻了一处雅座坐下,茶楼老板也忙不迭地追了过来招呼。叶随从怀里掏出一片金叶子,嗖得一声掷了出去,直冲着澹台捭阖的面门而去。澹台捭阖微微一笑,宫弦一勾,竟然止住了叶子的走势,慢悠悠地抬手接住了它。
“谢——城主。”
澹台捭阖不疾不徐地开口,将叶子放到了一旁。
这声音在旁人耳里那就如清泉石上流一般,可落到叶随这耳朵里——
“咣当!”
叶随他直接摔了一个大马趴,他身边的小厮立刻就不乐意了,大声嚷嚷道:“老板,你们这的琴师可是好架子啊?我们城主好心好意赏他金叶子,他居然就这样一句话来打发了我们城主!”
“呵呵……”老板在一旁不停地赔笑解释道。
“让那琴师来我们城主面前三跪九叩——”小厮得意洋洋地看着茶楼老板,颐气呵指道。
“闭嘴!”
“听到没有!我们城主让你闭嘴!”小厮冲着老板嘶了嘶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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