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烨大怒。
“没有别人出现,易儿又尚在病中不曾自己离开,难道是朕把易儿藏起来消遣你们不成!”
众人忙称“不敢”,惊慌之余立刻跪下向帝王连连磕头。于是,这便成为了季清进宫之后在殿内看见的场景。
季清深知帝王正火冒三丈,也立即跪下行礼,同时惶惶然为自己开脱。
“陛下,微臣今日之内的确未接近寝宫半步!无论是在场的所有侍者,还是跟随微臣前去冷宫的仆从,均可为微臣作证啊!”
“那你说,易儿的信上为何要专门提及爱卿?”萧明烨只是冷笑。
然而对于这个疑问,季清自己也毫无头绪,又能如何作答?但事关自己的清白,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妥协,便只好试图诡辩道:“尽管易公子留下的信上提到了微臣……但这段时间以来,微臣对易公子说过的话数不胜数,凭这一点便断定微臣与易公子的失踪有关,未免有些不合情理……何况,陛下对易公子的情意坚如磐石,微臣无权干涉不说,又如何敢对易公子不利?”
“那如果……这是太后的意思呢?”不等萧明烨说些什么,一直旁听的平南王却忽然漫不经心地□□了话。
此言一出,自然四下皆惊。太后前脚刚走,怎么后脚平南王就提起了她?而且,此事和太后又有什么关系呢?
季清额上已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平南王的话却并未停下,只听他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尽管丞相大人无权干涉陛下,但太后作为陛下的母亲,听闻堂兄喜好男色,又有人以色事君、迷惑人心……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的,对吧?只要太后给了特权,堂兄虽贵为一国之君,但也要给自己的母后留三分情面,不是么?”
平南王满脸无辜的冲萧明烨笑了笑,萧明烨虽觉平南王说话没大没小,但此时也顾不了他。季清心虚的表现已经非常明显了,轻微颤抖的身体和满脸的冷汗,都显示着把“喜好男色”、“以色事君”等等内容告诉太后的,就是季清。
别人也许还不很明白平南王的话,但季清却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平南王已经知道了自己私见太后的事情。然而除了乾飞、夏笙离、昭太后以及太后身边的仆从之外,就只有自己知道了。但太后和她的仆从已经离开,两位友人又不可能告密,那么平南王又是如何察觉到此事的呢?
平南王解释道:“小王可不是故意跟踪丞相大人,只是午间回常宁宫的时候经过御花园,正巧看见罢了。”
而萧明烨一直死死地揪着眉,此时扭过头狐疑问道:“逸王无事回常宁宫做甚?”
平南王没想到帝王会刨根究底,噎了一下,随即笑道:“这段时间,堂兄不是准许愚弟住在常宁宫么?愚弟是觉得常宁宫离冷宫还不算太远,便想回去睡个午觉罢了……至于途中看见太后和丞相大人,纯属意外,愚弟还吃了一惊呢!”
“可是……陛下!”季清急忙解释道,“微臣虽不自量力,胆大包天,私自拜见了太后……但太后从未给微臣什么特权,微臣也不曾讨要过啊!再者,微臣从未进入寝宫,易公子也不曾出门,微臣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又如何能带走易公子呢?如果易公子被人强行掳走,又如何能留下书信一封,告知陛下呢?”
“……那爱卿的意思是,还在病中的易儿真的丢下朕悄无声息地走了?”
萧明烨眼角抽动,怒极反笑,指尖捏着那张单薄的字条。
“难道不是爱卿逼着易儿写下这封信的么!”
季清一惊,不待回答,平南王却又开始在一边推波助澜,笑道:“怕是丞相大人担心堂兄怀疑到自己头上,才让那少年写了张条,却不知这反倒成为了一个破绽。本来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避开侍者的耳目、转而用不为人知的法子带走那少年,却又画蛇添足说是那少年自己离开的。可屋外尽是活生生的人呢,屋里的小公子出没出来,又哪里会不知道呢?况且小公子聪明得很,隐晦地提及了丞相大人,敢说这不是那少年留下的线索么?”
季清一个人根本扛不住陛下和平南王两人咄咄逼人的质问,一边为自己私自见了太后而心虚,一边又再也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季清只能像周围的侍从一般匍匐在地,希望用自己的低贱和卑微来换取陛下的息怒。然而萧明烨正在气头,一看季清说不出话来反驳了,一甩手便将桌前的砚台丢了下去。
“朕不关心你是怎么将易儿带走的,朕只想知道易儿在哪儿!”
翻滚的砚台朝季清摔去,而季清僵着身子跪在地上,猝不及防,正被砸中了额角。墨水和鲜血混合在一起,顺着季清的脸蜿蜒流淌下来,弄脏了他原本那身一尘不染的衣裳。
作者有话要说:
懒了几天终于又更新了……_(:3」∠)_没人催更也不造是好事还是坏事儿啊〒_〒
这一章逻辑有点混乱……希望能看得懂_(:3」∠)_
第8章 (八)
季清有时候会想起,他第一次与皇室最受宠的小皇子——萧明烨相遇时的情景。
那是在二十年前,自己也不过是个懵懂稚童之时。
春日宴。
万物复苏人雀跃。为尽情享受如此和煦灿烂的春光,同时也为今后的一年里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而祈福,先帝早早的便定下了这样一个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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