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铺就的小街在何均池眼前延伸,他的左边是条缓缓流动的清澈小河,河道两边的垂柳在这已经有些凉意的季节仍旧葱葱郁郁,河对岸的房屋透露出水乡特有的温柔,街上行人稀少,耳边明明只有水声,他却总想起江南小调里婉转的唱腔。
何均池单手撑着胃部,眼前景色很美,他集中全力的欣赏,但胃部的不适就像这一天阴霾的天空,刻意的忽略都无法改变事实。
出门之前何均池就对程峪说了他胃不舒服,但状况并不严重,他俩都没有重视。直到此时,何均池的动作引起了程峪的注意,“很痛吗?”
“还好。”何均池说。真的还好,如果支撑不住,他早就没心情看风景了,但胃部的疼痛也不是可以忽视的,如果一点不痛他也不至于一路都用手撑在胃部了。
“真的没关系吗?”程峪说。
“没事,真没事。”
“没事就别用手捂着了,”程峪看何均池,“你的动作就像怀孕了一样。”
“……”何均池无言以对。怀孕?怀孕的女人应该是撑着后腰,而不是捂肚子吧,只有来姨妈的妹子才捂肚子。咳,不能想了,再想就要把自己弄在很尴尬的位置了……
“那里有卖糖粥的,喝一点热的或许你会舒服一点。”
何均池的胡思乱想被程峪一句话打断,他随着程峪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了一家卖糖粥的小店。
糖粥店的店面非常小,只有一条走廊的宽度。店里摆放着两张玻璃小桌子。程峪给何均池点了一碗糖粥,他自己点了一碗红豆汤。
“喝点暖和的你就舒服了。”程峪说。
何均池点头。他喜欢和程峪一起吃小吃,比吃大餐更有恋爱的味道。
一碗糖粥很快摆在了何均池面前,他脑中想象的糖粥只是一碗放了白糖的白粥,然而,放在他面前的小碗中盛的竟然是一个神似八卦的图形,白色的一半是糯米粥,黑色的一半是黑米粥,粥面上还撒上几朵干桂花,星星点点的相当好看。
好看归好看,粥毕竟是吃的,而且要趁热才好吃,何均池拿起勺子就要开动了。
忽然,后桌走过来一个中年阿姨,“可以让我拍张照片吗?我的已经吃了才想起来还没拍照。”
“可以的。”何均池把糖粥推到阿姨面前。这才是来旅游的嘛,吃过的小吃都要留下照片纪念。而我,就算是旅游也不会拍照吧。
何均池不喜欢出门是这几年的事,从前他也是一个喜欢四处游玩的风一样的少年,那时候他也不喜欢拍照留恋,因为尽情的看过玩过才是他认可的旅行方式,而不是在景点前留下一张自拍就是证明来过的方式。
吃完糖粥,两人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家猫咪咖啡厅两人心照不宣的走了进去,但还没看见猫咪何均池就返回了大路,他怕看见猫咪就移不动腿了——他很喜欢动物,尤其喜欢猫。并且,一屋子的猫会不会引发他的过敏性鼻炎实在不好说,他不敢冒这个险,一天三十多个喷嚏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程峪比何均池有定力,进去拍了几张猫片才出来,拿着手机对临阵脱逃的何均池炫耀。
往前又走了一段,两人看见一家颇文艺的书店,程峪知道何均池抵抗得住猫,但根本抵抗不住书店的魅力,于是两人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可以借书在大厅中坐着看的书店。空闲时借一本书,点一杯咖啡坐在装修别致的大厅里看可是相当不错的体验。何均池读高中的城市就有两家这样的书店,空闲时他会带一个笔记本一支笔去书店,点一杯碧螺春或者咖啡,一坐就是一整天,米切尔的《飘》,李碧华的《霸王别姬》、《胭脂扣》,以及《西方哲学史》都是这样读完的。
书店大厅里摆着的藤椅中坐满了人,何均池一看就有些头大,他喜欢看书,并不表示他不挑剔看书的地点。他最喜欢的是周一至周五的图书馆,最不喜欢的周末的书店——每次看见小孩子把一摞书放在地上当凳子,或者有人把书折角他就受不了,书只是知识的载体,他不会迷信到对书有偏执的崇拜,不认为书本神圣到不容亵渎,但他实在不喜欢这些损坏公共财物的行为。可惜他不是管理员,管不了,于是他选择要么不去看这些陋习,看见了就通知书店管理员。
“我们还是继续逛街吧。”何均池说。
程峪点头,先跨出了书店的木头高门槛。他和何均池一样,不喜欢拥挤和热闹,别说拥挤的书店了,就算市里举办世界第一的博览会,如果人太多他也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呆在家里。
路过一家银器店,程峪说:“我们去买一对戒指怎么样?”
“走。”何均池说着已经进了银器店。
“银戒指,最简单的款式是哪种?”何均池低头看着玻璃柜子中的戒指。
“这种。”店主拿出一枚小银环放在柜台上。
何均池起来看了看,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在手指上试了试,戴无名指大了,中指小了。
店主嘀嘀咕咕说了句什么,将戒指拿了回去,因为是方言何均池没有听清,正想问问有没有其他尺寸,程峪拖着他往外走。
“为什么不买?”何均池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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