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头一遭,他开始接受了自己少掌门的身份。既然兄弟已然反目,那未来的掌门之位,就注定要一路争夺下去了,永无回头。
如今他已不清楚,自己心中究竟是结着冰还是燃着火。这种矛盾而刺激的感觉,异常爽快,又异常痛苦。
“容澜,你先……”
“别动!”
他试图伸手去碰容澜的肩头,却被容澜暴躁地甩开了。
“在天行门里还这么拉拉扯扯,以前别人怎么看你的全他娘的给忘了?!”容澜怒吼道,“就算你不要脸,我还要行不行!”
任羲翎讪讪收回了手,很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
呵,断袖是么。看来这种言论,果然是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的。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在乎的容澜,也难以忍受这种恶意的加冠。
“你个蠢死人不偿命的榆木脑袋……这么多年了,他娘的一点长进都没有,”容澜将头颅低低埋下,声音闷闷的抖动不已,“别闲得给自己瞎招事儿,就这么难吗?这次好歹是把你保住了,你真以为我能永远给你收拾烂摊子是吗!”
榆木脑袋,这个多年没听过的称呼,蓦地从容澜口中道出来,忽觉极其怀念。
别闲得给自己招惹事端,也不知这话是在骂任羲翎还是在骂他自己。
良久,任羲翎轻声道:“对不起,我给你惹了那么多麻烦,如今又欠了你一条命。”
容澜抬头忿忿地胡乱揉着鼻尖:“我说过了,我不想听你道歉,何况你本来也不欠我什么。”
容澜他……哭了?
看着对方反常的动作,任羲翎微微一怔。他看见容澜的鼻尖有点泛红,不知是被自己揉的还是怎么回事,尽管没有泪水流下来,别开的半垂双眼里却是爬满了细细的血丝,还蒙着一层浅淡的水光,明亮而朦胧。
他从未见过容澜露出这般脆弱的表情,就算是平时再怎样不可一世,再怎样拼命逞强,那张坚强的面具也终究会有破损的一天,而当面具下掩藏了多年的真容被暴露在日光下后,往往都是最不堪一击的。
“容澜,那我先去找秦芸姑娘了,你自己冷静冷静。”
任羲翎尽量放缓了声音,他知道在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容澜自己待一会儿,既然不想见他,他离开便是。果不其然,容澜带着一脸“趁早滚”的表情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又扭过头去默默吸鼻子了。
任羲翎轻轻地苦笑了一下,举步向关押秦芸的地方走去。
最终定下的对秦芸的处置方式是暂时监/禁,这事牵扯到两门的利益,何况秦芸身份不一般,天行门没有资格随意施以重刑。说是监/禁,不过秦芸到底是个女子,也不好对她太过苛刻,其实也就是将她安排进了一间空屋之中加以看管,她的活动范围不能超出那间屋子而已。
秦芸见到任羲翎来,一点都不惊讶。她甚至都没起身,一个简单的眼神过去示意他过来坐,任羲翎也不多客气,径自走到她几案对面坐下了。
“可以啊,鸿亦大哥。上次还装气势装得那么蹩脚,现在整个成了意气风发的任少掌门,就连装都不用装了是吧。”
两人相对而坐半晌,倒是秦芸首先发话了。离了主殿,她竟还是没有恢复上次见面时那种妩媚的姿态,举手投足仍然十分端庄,仅仅是语气用词变得随意了些。
任羲翎根本不受她的动摇,声音四平八稳:“秦芸姑娘,我来是有要事相谈。”
“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不就是那个香囊的事么。”
秦芸随口答道,注意力全在自己艳丽的指甲上,她细细端详一阵,发现上面的蔻丹有几个地方剥落了,便有些不快地蹙了蹙眉。可即便是这种表情,依然影响不到那张精致面容的fēng_liú韵味,反而越发添上了几分独特的迷人之意。
任羲翎头一遭细看这张脸庞,也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女子生得真是担得起惊艳二字,容湘已经很漂亮可爱,与她相比竟还是逊色了几分。不过惊艳归惊艳,他始终对这姑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既然秦芸姑娘明白,那便请告诉我那香囊究竟是怎么回事吧。”任羲翎温和又不失严正地答道。
秦芸抬眼瞥了瞥他,突兀地笑了出来:“这话你跟我说其实真的无异于缘木求鱼。我已经在那里承认过是我所为了,就算不是我做的,难道你会相信么?”
这简直是不能更明显的话里有话,任羲翎没有立即应答,而是静坐等着她说出剩下的后半段。
“不管你愿不愿相信,此事确实不是我所为。与其跟我在这里闲得聊天,你还不如多当心点你身边才是。”
他的身边?任羲翎忽觉此话的含义非常不妙,双眼轻眯了起来。
其实他早就察觉此事有蹊跷,若真的是那日秦芸将香囊藏在了他身上,没来由这么多天他都没在自己房间中见到,偏偏就在任羲羽来的那天出现,何况秦芸根本没有理由非得在他身上藏一件几乎能让人立刻怀疑到她的香囊,若是弄一个在圣蛊门中人人皆有的东西,岂不是要方便得多?
他很清楚,秦芸一点都不傻,绝对不是会做出这种蠢到家的事情的性子。
一切简直发生得太顺其自然了,简直就像是被什么人刻意安排好的那样。
而且他冥冥之中,觉得秦芸实际上对他并没有恶意,甚至对整个天行门都说不上厌恶,人们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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