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浮光也不在意,憨憨厚厚的坐在上首,很是实诚的道:“听闻圣女出关,朕特意过来看望您的。”
“哦?”百里浮光胖乎乎的小手扣着指甲,他自己可能还没发现,江意却是了然的笑笑:“可是朝中生了变故?”
“没,没,朝中挺好的,只是丞相抱病,您又闭关,朝议少了你们二位,朕有些不自在。”百里浮光圆润的小脸有几分窘迫。
“总有一天,丞相与我都会离去,陛下是天子,肩上背负的是整个摇辛国,帝王之路,总是要一个人走下去的。”江意注视着百里浮光,没有丝毫避讳,寥寥数语,沉重而残忍。
“朕还需要您,您不要离开。”明明就是自己期盼的,但江意如此意味深长说出的时候,百里浮光却是满心的恐慌、害怕。
还是个孩子呀,一个国家的担子有多重,未知而惶恐。帝王之路,看似光鲜,实则一路伴随荆棘,最令人恐慌的,却是夜半私语一人时,满室孤寂。
“铁血君主拓疆域,仁主明君养生息。我希望陛下,有朝一日,无愧于天下百姓。”江意摸摸他的脑袋,吐出难得的真言实语。
百里浮光垂着头,闷闷不乐,江意难得的主动开口:“听詹锦说,这几日陛下去静安宫了?丝丝是个爱热闹的,这几日我倒是疏忽她,陛下有心了。”
“您别这么说,我也喜欢和丝丝一块玩,近段时日政务繁忙,都好久没去看她,我哄了老半天丝丝才消气。这不,丝丝担心您,指使我过来看看。”百里浮光挠挠脑袋,嘿嘿一笑,十足在长辈面前的孩子模样。
“这么说,陛下看望我是假,受人所托才是真的?”百里浮光难得孩子气,提及丝丝连尊称都不用,想必也是有真心实意,江意心头的隐忧略略减少,言语便多了些亲近。
“不是不是,朕也是担心您,才来朝圣宫的,”百里浮光两手来回摆动否认,说话踌躇:“另外,还有一事想问问您的意见。”
“何事?陛下不妨说来听听。”
“倒也不是朝政大事,再过三日,便是十月十七,朕想在宫中为丝丝举办宴会,庆贺生辰,您看可行?”
“陛下这就问错人了,丝丝是护国公的侄女,你应该问护国公才对。”
“护国公说,若是丝丝同意,问奉兴殿就可。”
“丝丝喜欢就好,承蒙陛下厚爱,我没什么意见。”
百里浮光兴冲冲的离开,江意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问立在一侧的詹锦:“阿季的伤,可好些了?”
“您暗中送过去的伤药很有效,方将军的伤口渐渐在结痂,愈合情况不错。”方季将军真是如圣女所说,性情刚烈,那日离宫回到西郊大营,写下罪己书,严令副将执行军规,杖责不放一丝水分,恰逢当夜大雨,伤势越发狰狞。
方季生生受了一百杖,行刑完毕,就开始整顿军营,一时军队惶惶。亲兵爱将均是劝阻,先看军医,哪知方季倔起来,谁的话都不听,隔了一夜竟发起高烧,幸亏暗桩禀告的及时,遏制住伤口的恶化。
“辛苦了,让暗桩都离远点,不要被阿季发现了。”丝丝的生辰,又何必征求我的意见呢。那些权衡利弊,利益得失,哪比得上,见你一面来的重要。
十月十七。小皇帝很是宽容的给众官员放假一天,无需上朝。并令太监总管龚无忧传下口谕,福华郡主生辰将在崇云殿举行,百官不论官职大小,如有空闲者,皆可携亲眷前来参加宴会。
崇云殿,历来都是举办重大活动的场所,科举三甲,接待天子门生;帝王太后生辰,宴请礼节使及重臣;外使来朝,帝王接见。如今福华郡主生辰竟由陛下亲自在此操办,恩宠令人咂舌。
金乌坠落,车马如龙,通向皇宫的官道格外拥堵。
“哎呀,钟大人,您也是来参加福华郡主的生辰?”
“李大人,今日没有去参加诗会,难得啊。”
“哈哈,听闻福华郡主生辰是在崇云殿,陛下天恩,下官携着小女来凑凑热闹。”
“哟,钟大人、李大人,你们也来了,咱都好久没聚聚了。”
“哪里哪里,周大人说笑了,福华郡主生辰,自当前来。”
“不管,这回赶巧,待会儿怎么着也要喝上几杯啊。”
“那是自然。”
仆俾手持宫灯,穿梭在各个走道,为前来贺礼的官员引路。有三三两两结伴来的,有携带家眷前来的,也有独身一人款款而来的。整座皇宫来往如织,灯火阑珊,热闹非凡。
一袭红衫鬼头鬼脑的出现在小道上,看了看身后,见没有人追上来,得意的笑笑,正是卓丝丝。一群婆子真是麻烦,非要捣鼓自己的脸,都快磨出皮了。
卓丝丝大大咧咧的背着身子走,伸出两手揉了揉有些发热的面颊。思考着接下来是该去找小胖墩告状呢,还是去向江姨讨要礼物,或者去找姑姑?
该去干嘛呢?“嘭——”撞上什么物体,卓丝丝没防备的一屁股墩跌坐在地。哎呦,撞上的背不疼,屁股好疼哦,一手撑在地上站起来,一手揉了揉钝痛的地方。
“大胆,竟敢冲撞我们小姐,还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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