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你的镇魂石还在我身体里,放心,一旦我取回长生缕,镇魂石自然会还给你。”少年凉凉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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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显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寻常挂件,锁身曾沾过他的血气,又是他生前最贴身的物件,死后必然会成为他万千执念中鲜明的一个。鬼魂之流本就以执念为存在的记号,枉死鬼更是会不断重复离世时的死态,可笑的是他竟然忘了自己是如何横死于世,费尽心机的翻查一切,却也只能回忆起部分情节,而关键的那一夜,那一夜导致他死亡的过程,却全然没有印象……
“何时回去莲花坞?”男人显然不想再继续纠缠此话题,便另外起了话头,垂着眼睛深沉的看着那少年锐气逼人的五官,目光不由的又集中到那两瓣柔软的嘴唇上。
——的确是诱人呵……
“回去继续做个天地不受的催命鬼麽。”少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表情有些漠然,“我不在,那些散魄就直接归黑无常所有,他也不必再隔三差五的守在江阴渡口对我横眉立目,真真烦不胜烦!”
男人沉沉地笑:“无常做了百年的勾魂使,鲜少出现一只鬼能与他抗衡,你也算本事,地藏之册上记录的人生归诞本就是凡人生老病死的正道,被你这么一搅合,不少人都禁不住贪婪之心的暴涨,最终提前应劫。如此看来,无常与你犯冲也并非是空穴来风,毕竟是你一手导致了地府生死轮回混乱……”
男人这般说完,对方却无甚反映。片刻,只见那人吐息自如,背影起伏有致,男人眼眸一深,无尽笑意漫了上来:他堂堂地府天司站在这里口干舌燥说半天,结果换来的只是那人漫不经心睡过去?呵。
“你不愿听,我也还是要说的……”男人俯身,指尖轻轻滑过少年白瓷般细净的面颊,目光灼灼,盯住耳后那一小片莹白,低声道,“尽快将此事结果罢,否则天谴降至,我也无法再护你周全。”说着,抚摸他面颊的指尖微微一顿,似乎仍有些留恋指腹触到的柔嫩沁凉。慢慢抽回手,男人又盯着榻上人看了片刻,终于转身,身影消失在曼殊沙华殷红泣血的花瓣雨下。
床上躺着的少年睫毛微微一抖,却终归没有睁开眼,只蜷在枕下的五指铮铮然越握越紧,良久,不曾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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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的厢房里,豆大烛火煎熬闪烁,映着一方男子英气俊美的脸,竟然十分深情。
“大哥。”迟疑着,隅枕棠还是唤了这么一声,声线低沉夹带着一丝莫名的颤抖。对面帐幔里躺着的男人显然是早已料定他心绪凌乱,始终屏息宁神,到这一刻对方终于忍不住开口时,却只淡淡的,温和的应了一声:“嗯。”
隅枕棠却默然。
枕书轻轻叹了口气:“我知你想到了什么,但是阿棠,他已然不在……”“是,他已经不在,这是事实。我更清楚我有多恨他一声不吭的离开,从此天涯海角,音信全无!”隅枕棠忽然加重了语调,脸上掠过一丝狰狞的恨。
“……虞秋水,不是他。”也不能是他。那个名字是禁忌,是一道被岁月无情掩埋的伤疤,不能看不能碰,不能提。隅枕书冷静的感受着隅枕棠情绪的波动,那一秒内息的紊乱,果然昭示着这么多年过去,此人依旧无法忘情。
——到底是多深的迷恋才能导致今天这一步?连最后一刻亲眼目睹背叛的场景都不能令隅枕棠与他决裂?哪个人究竟是哪里太过出色,才会令人对其一见倾心,随后便奋不顾身如同着了魔……
“不、是麽。”隅枕棠怔怔的盯着头顶悬垂而下的幔纱,目光有些恍惚,紧蹙的眉结泄漏一抹情伤。胸口似是被一双手牢牢扣住动弹不得,每一次喘息都如此费力,像是要将人逼疯。
他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从前,回到长掖庭那一株茂盛的槐树下,回到那一扇虚掩的门背后,纠缠撕扯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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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走去哪里?偌大的淮南隅府都盛不下你,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面如冠玉的青年眉宇间却满是煞气,颀长五指死死扣住少年柔弱的腕子,箍出一道鲜明的红痕。
少年始终垂着眼睑,在隅枕棠的角度看过去,只觉那表情说不出的漠然,往日漾满笑意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似乎是失去了维持下去的热情。
——热情,他对他而言,难道真的只是聊以慰籍的借口?!
青年的瞳孔猛然一缩,似是被什么刺痛一般,像只受伤的小兽愈发箍紧少年不放,压抑的嗓音里掺杂着低吼:“说话!解释给我听,说你心里的人是我不是我大哥!!……”“枕棠。”少年幽幽叹了口气,抬眸,秋水般清泠的眼神默默望过来。隅枕棠的心却像被雷击了一般,焦灼难忍。他曾用那样饱含深意的眼神望过自己无数次,虽默默无言,却能令人觉察到那一缕缕缠绕的情丝,绵延而柔顺,如一脉清泉缓缓注入心间。
那曾是他最爱的眼神,如今却几乎成了诅咒!
“放我走吧,枕棠。”纤细指尖温柔的抚摸青年死灰一片的脸,少年灿若星辰的眼眸带着说不出的忧伤望过来,却竟然还有一抹不舍,叹了口气,“放我走吧……”
——你明知道这感情是禁忌,你明知你给了我太多不可能实现的梦想。这偌大府邸,庭院深深,埋藏的不过是十八年无以寄望的奢望。我曾天真的以为只要情比金坚,就能跨越世俗伦常,而现实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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