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没有约定俗成的规矩告诉她们这番言论有任何不妥,因此她的重点完全在两人的后裔怎么能不继承自己的力量,自然而然认为这话蕴含了明目张胆的挑战, “你认为自己比我强?”
虽然某些事在久远的未来真的变成了现实,不过彼时生命之树阴影的化身却一脸无所畏惧,少女桀骜地扬起下巴,眼眸碧蓝如天空倾覆,“我不介意你亲自体会一下。”
持续了千万年的战斗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那是天族与恶魔汇聚在伊瑞亚特的起源时代,那些无法计数的爱慕者们不厌其烦地让她烦恼,她有过许多在后来被某人称为恶俗套路的遭遇。
譬如有人在被烧得遍体鳞伤的夜晚之后不久声称有了她的孩子,尽管那时候她还未体会过拥有同类是怎样奇特的感觉,她也能分辨出那东西绝对和自己没关系。
至于那个天族在和赛琳发生争吵后死于莫名的诅咒,她对于整个过程和结果都没有任何兴趣,哪怕后者一脸挑衅地站在自己面前,“天族不适合你。”
她还是很冷静而且无趣地回答了:“我不觉得有什么适合我。”
“那你应该试一试……标记我。”
“……”
“你还没标记过别人,对吧?”少女露出带了点讽刺意味的狡黠笑容,“要不要我来教你?”
天族最初鄙视恶魔的原因其实很诡异。
————外表。
这在很久以后被某人吐槽为论颜控是如何引发世界大战的,恶魔被创造为混沌的象征,外表种类繁多不过是某种表象和内在的联系,天族的秩序与之相反罢了,然而当时双方都没有理解到这个层面的能力。
后来恶魔们体会到这些毫无意义的幻象的力量,天族就是依靠这些征服了奥特雷斯的种族,他们才去学习伪装的艺术,直到这样的假象不在停留于表面,他们逐渐真正进入了翻盘的时代。
赛琳极为享受将自己融入恶魔的群体,以他们的视角和思维来看清这个世界,然而这种打发无聊的方法不太适合自己,还不如去战场发泄一下对天族的不满,毕竟他们总是比恶魔更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听着,我怀孕了,我也受够了,我不想被你再标记一次,”赛琳艰难地撑起遍体鳞伤的身躯,梦境般的蓝色眼瞳像是死寂枯萎的湖水,丝丝缕缕的绿光像是碎裂的蛛网般渗透在湖底,“我错了,我只是想成为那个和别人不同的人,看着我,奥菲莉亚,像我曾经那样看你一样……看着我。”
“赛琳,”她很少如此郑重地称呼对方的名字,后者抬起头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你在欺骗自己,你爱上的只是你的想象。”
“……是啊,反正我终于知道我的坚持毫无意义,我要走了。”
她看着那个人消失在重重火山幽深的阴影间,君主们心惊肉跳地跪在下面沉默不语,好像她随时会发脾气把他们都杀光一样,而事实上这种事的吸引力也远比不上曾经了。
后来那个人在真言圣火的焚烧后重生,她听见自己沉睡的宫殿外赛琳的叹息,也听见千万里之外死亡沼泽里的尖叫和咒骂,那些被火焰撕碎灵魂的恶魔在绝望地哀嚎,年轻人一边威胁一边道谢,腥红山脉的悬崖上羽翼在泼洒的鲜血中绽开。
不可能,我从来没后悔过,彼时她如此作想。
她也许习惯了赛琳的存在,然而早在后者的意识诞生之前,她就习惯了那种永恒的寂寞,能磨损所有时光痕迹的空虚是如此的漫无终点,每一天每一个世纪都像是永不停歇的重复循环,无聊得令人作呕。
她也想不到什么理由阻止赛琳的离开,毕竟从一开始主动的那个人就不是自己。
“你这种想法……呃,我第一次见到你,不,是最初听说你的时候,就感觉你应该是那种绝对不允许别人反抗你的人,后来我发现你比我想象得可爱很多。”
事实上她并不在意别人是否对自己持有足够的尊敬,或者畏惧以及其他什么情绪,这个世界以及够无趣了,“恰好相反,有段时间我其实很希望所有人都来反抗我。”
少女了然地笑起来,凌乱卷曲的马尾在脑后荡漾着,金焰缭绕的眼瞳里光华闪烁,“是啊,然后你就可以教他们做人。”
“……你总是喜欢这样用词吗?”
已经被冠以深渊之王名号的人停顿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你愿不愿意……去我以前的世界看看呢?”
其实她知道这并非是突如其来的想法,也许预谋已久,或者说被期待很久了。
不久后少女站在故乡土地上,她闭上眼向着天空伸开手臂,黄昏阴郁的苍穹里乌云边缘逐渐被霞光勾勒得闪亮,燃烧般的夕阳洒落在身上时,她金灿灿的卷发变成温柔的栗色,满是侵略性的金红色眼眸变成某种泛着灰蓝的深色,整个人仿佛就在光明中蜕变了。
“好吧,在邀请你之前我的确已经回来过了,毕竟要做点准备……”伊比利亚半岛微凉的隆冬时节,少女全神贯注地看着她,虹膜里倒映着暮霭的天幕,瞳孔深处仿佛又有凝霜的荆棘战栗,“……不要那么看我。”
她摸了摸年轻人柔软的栗色长发,“我以为你会喜欢呢。”
安娅沉默了一秒,慢吞吞地握住她的手腕后退了半步,“你和赛琳都喜欢在我身上找彼此的感觉吗,不觉得有点不公平?”
她就着这个姿势用食指刮过少女柔和许多的颌线,“那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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