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大人见了就知道,这个人很有意思,他会学百鸟鸣叫,还会演鸟戏。”
“鸟戏?马戏我知道,鸟戏是什么?”
“就是指挥各种鸟类飞翔和鸣叫,调|教得好的,还会依照他的命令从远处衔东西回来,很有意思的。”说起这个,云蓉眼神发亮。
看来她是见过而且挺喜欢。韩衡暗忖道。
“正好,那你去找他来,我都要闷出个鸟了。”
“是!”云蓉欢快地一福身。
韩衡葛优瘫在榻上,吃了点栗子糕,那点甜丝丝的味儿真是,太不适合他这个男子汉了。怎么他就沦落到这地步,天天躺在床上等人伺候,就像……就像养胎的。
等孩子生下来,他还要坐月子。
也就是说他至少还要在床上瘫个半年。
一想这个韩衡就崩溃,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
从前他是多勤奋一人啊,演戏的时候,哪天不是半夜收工,凌晨开拍,就是最闲的时候,也不能比朝九晚五更清闲。闲下来,他真是每根骨头都不对劲。
“大人,这是魏先生。”
面前站着个瘦高个的男人,脸颊特别瘦,颧骨很高,眉宇之间自然流露出一股贵到极处的雍容,那双眼睛却流露出一股忧郁。
“先生不敢当,大人请称呼草民一正。”
“魏一正?”韩衡一边端详眼前这个人,一边在心里下结语:看上去一身正气,不是真正直,就是伪君子。
韩衡抿了抿唇,道:“这天儿冷,先生这么穿不冷?”
外面还是雪风的天,少说得往零下走,魏一正穿着一身靛蓝的长衫,还不是带夹层的。不知道是受人苛待,还是他对自己太苛刻。一只长得特别丑的鸟站在他的肩头,脖子时不时歪一下。
韩衡从来没见过长这么奇怪的鸟,一身披麻,带黑色斑点,脑袋长得特别怪,嘴角宽阔,头部既像蜥蜴又像蛤|蟆。
“严寒使人清醒,大人没有见过这种鸟?”魏一正以充满爱意的眼光看了看肩头的鸟,手指绕着鸟喙逗它,那只鸟避之不及地绕开他的手指,颇有点儿小傲娇的意味。
“没见过。”韩衡呆道,“这是什么鸟?”
“黑顶蟆口鸱,大人您看,它的嘴是不是很像蛤|蟆嘴?”
这么一说,韩衡看出来,确实很像,不过这鸟也太丑了,以前韩衡也跟养鸟的人打交道,无非两种,一是长得华丽好看,二是叫声动听。这种鸟他没见过,显然不属于这两种。
魏一正温柔地抚摸了两下鸟头,“它虽然不怎么好看,但很聪明,跟着我好些年了。”说这话时,他望着窗户的方向,只是那扇窗没有打开,从这里望不见窗外的湛蓝青天。
“那你有什么稀罕玩意儿?拿出来看看?”韩衡向后靠去,云蓉立刻把个软垫子塞在他的腰下。
韩衡鼓突的肚子毫无遮掩的暴露在魏一正的视线里。
低垂的眼睫掩去了他眼里的异色,魏一正笑道:“听说大人才着了凉,不适合吹风,那就让它们进来给大人唱个曲儿吧。”
“他们?”
顷刻间,随着一声尖锐长哨,上百只翠羽汇成的长河自议政殿大门穿流涌入,绕梁回环。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口口词真是矫枉过正。。。比如说这章里边儿某种动物
今天有二更
第87章 八十七
扑棱棱的翅膀声十分雄壮,最后差不多有上万只鸟停在了梁上,惊得侍卫进来询问怎么回事。
“魏先生在这儿。”云蓉满脸兴奋地对侍卫说。
闻言,侍卫褪去如临大敌的神色,退回门外。
韩衡则是完全惊呆了,上万只鸟停在议政殿纵横交错的梁上、窗户上、屏风架子上,鸟挤着鸟,还有被挤得掉下架子的鸟被迫展开翅膀又飞回架子上,扭动着肉滚滚的身子挤回同类当中。
随着魏一正的口哨,他不需要任何工具,直接用嘴吹出的哨声,惟妙惟肖地模仿各种鸟类叫声,就像一个指挥官,指挥这上万只各种鸟有序地啼叫,最后汇成近乎乐曲的调子。
韩衡不禁闭起了眼睛,他的面前是一片青翠的山林,头上绿荫如盖,鸟类穿梭在林中恣意鸣叫,光辉烂漫的日光从树影之中投射到他的脸上。陡然浪声如卷,劈头盖脸从头浇下,海鸟以宽大的翅膀搏击长空,贴着深蓝的水面略过,一边翅膀倾斜在水中划过,这块美玉上却没留下任何痕迹。
一股浩浩莽莽的自然之气,不受约束的感觉充盈在韩衡的胸臆之中。
他陡然睁开眼,只见议政殿上,婢女宫侍俱是一脸痴醉。
这种自然的声浪难以用语言形容,他是一种震天撼地的力量。在这幅璀璨画卷里,只有一个人,他神情平静,就像局外人一样保持着清醒,那就是魏一正。
韩衡的目光落在魏一正脸上。
魏一正长睫一颤,似有意又无意地扫过来,他吹着口哨的口唇流溢出仿佛神力一般的号召力,鸟儿的和鸣转眼间变了声调,一个音追着一个音往上窜,直至人类可以发出的声音极限,那音高还在继续往上,在到达会似闻者难受的临界点时,飞流直下。
一曲终了,殿内人人都是一脸茫然,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魏一正笑起来时眉眼弯到一起,就像两道月牙。
他口哨停下时,成千上万只鸟像来的时候一样,又展开双翅飞了出去,汇成长河,遥遥贯穿长空。
韩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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