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教会了苏悦铭耍心机和手段!
苏伟峰心中蹿起一股熊熊的怒火,他刚想指责想怒骂,然而在看对对方的眼神时却压抑住了。转过头,冷冰冰地对苏悦铭说:“你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苏悦铭也觉得自己无话可说,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虚情假意,他拉开那个升高中时伯父为自己买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份合同递给自己的伯父,“伯父,请把这个签了吧。”
他说的是“请把这个签了吧”,不是“可以把这个签了吗”,完全陈述的语气表明了他的决心。语气柔和,内容却很霸道。
陆从白忍不住看了这个正要求自己伯父把公司交出来的少年一眼。冒充老板去骗邹玉凤获得周善国的联系方式,从而把人叫过来,通过自己联系上了李律师,等人到齐之后再拿着合同来对伯父说“把这个签了吧”。
从头到尾,手段柔软,却是绵绵的硬。既合人情味,又柔中带刚。
“其实,我和邹总已经谈过一次了。”出乎陆从白的意料,苏悦铭又开始慢慢说道,“从她那里我知道了公司情况很不好,我不想看着爸爸的公司变成这样……”
陆从白忍不住笑了一下,心中赞赏了一分,周善国和李律师也默默地坐着,此时也惊讶地看了苏悦铭一眼。
难道他在联系自己的同时,已经在和公司的人联系了?
一直默默坐着的苏正楠的脸色开始发沉,他忽然想起董事会上混乱的一切,难怪刘董事提出要接苏悦铭回来,原来是邹玉凤在背后搞鬼!难怪爸爸提议撤出资金投票时,两个人都投了反对票,原来一开始这两人就开始对着爸爸干了!
他的手指头不自觉地蜷着握紧,眼睛直直盯着前方已经穿着西装的苏悦铭。
苏悦铭从来不穿西装,他很瘦很小,那时候他觉得他穿上西装肯定不好看,加上他从来没有出席正式场合的机会,就算有也是穿衬衫马甲打领结的侍者打扮,现在看来,他穿起西装来也并不是那么难看。
他依然很瘦小,西装套在他身上他没那种气势,可是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柔和的,像风一般的,却又不容置疑。
尤其是刚才他以陈述的语调说出今天这场会议最关键性的那句话的时候。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稳稳坐着的苏伟峰。
今天在场的几个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都明白刚才苏悦铭那句话的含义,现在都在等着苏伟峰的回答。
如果他答应,一切都好办,如果他拒绝,那么只能对簿公堂。
十月份的时候,花儿早谢了,万物凋零,只有菊花依然案首挺立,在瑟瑟寒风中开得肆无忌惮。
苏伟峰转头看向窗外,庭院里的菊花又开了,大朵大朵的,像一个个小太阳,灿烂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很多年前,庭院里都没有种这种花,春天百花满园,夏天青翠葱郁,秋天便萧瑟一片了,不知从何时开始,苏悦铭担任了园丁的职业,喜欢拿着大剪刀去修剪花枝,喜欢为花树除草打药,偶尔会移栽一些花草进来。某年的秋天,当他在傍晚回家的时候,看到小小的苏悦铭正在湿漉漉的庭院里种东西,于是好奇地问他,“你想种什么?”
至今他记得他说:“我想种菊花,秋天太冷了。菊花颜色漂亮,至少看着不那么冷。”
“呵呵,很有意思的想法。”
如今想起来,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的苏悦铭,就像菊花一样,原来是要在秋天才开放的吗?
他已经有了耀眼的颜色。
可是那些耀眼却是针对自己而来。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如果我不呢?”
苏悦铭的眉头微微皱起,“伯父,如果你不答应,我们只能在法庭上见了。到时候周爷爷和李律师都是证人。”
陆从白靠了靠椅子,眼睛看着苏伟峰的反应。
苏伟峰变了脸色,“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啊。好,可以,我是爽快人,我签就是了。”
“谢谢伯父!”苏悦铭高兴地站了起来。
陆从白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这孩子还是嫩了点儿,刚才还有点架势,结果一转眼又破功了。
“不过我有条件。”
苏伟峰的话让苏悦铭愣了愣,李律师和周善国对视一眼,觉察到该自己出场了,于是开口道:“苏先生,根据法律,现在的苏氏企业是属于苏悦铭的。苏悦铭拥有苏氏,是完全合乎程序合乎法律的。”
“伟峰啊,咱们都十多年没见了,可是我还清楚地记得伟申临死前的事情,我们这群人东南西北地分开了,可要想找回来,还是很容易的。”
两个人语句里的刀子很是明显,暗含的警告简直就是明示了,苏伟峰三人哪有听不懂的道理。一直没说话的宗容豁然站起,差点就要开口大骂回去,然而却被苏伟峰一句话吼了回去。
“坐下!”
宗容愣了愣,这辈子苏伟峰就没有这么大声地和自己说过话,更不用说命令了。她觉得委屈,很急切地想要说明自己是为了谁才这么做,可是看到丈夫冷冷的眼神,她又把一肚子的话咽了回去,默默地坐了回来。
苏伟峰环顾了四周片刻,目光最终落在苏悦铭身上,“苏悦铭,可以和我出来一下吗?我们好好谈一谈。”
周善国的眉头深深皱起,李律师几乎是一把按住苏悦铭的肩膀,让他不要去的意思很明确。
苏悦铭还太小了,心肠又软,苏伟峰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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