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心生疑窦,经历了胡因一事,总怕再出了什么漏子,对待闻祭的事情上,她总是提起万分小心的。
“奴先前备好饭食,怕打扰主上,便没有送来,主上饿了吗?奴现在送来?”
闻祭本想拒了,但又转念一想,阿卫陪着他似乎也没有吃东西,就算他不饿,还在长身体的少年总是会饿的,便道“也好,你去吧。”
阿阮端了饭菜上来,不顾卫梓诸的阻拦进了房,卫梓诸心里敬重阿阮,却也不愿她擅闯进来,在他心里还是教主最重要,一急差点动起手来。
闻祭靠在床沿上对卫梓诸招招手,“阿卫,过来。”
卫梓诸收了手,站到了床边,看着阿阮的目光还是有些防备。闻祭安抚地摸摸卫梓诸的手臂,对着阿阮道,“搁那吧。”
阿阮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跪在了不远处,“奴不该如此不敬,请主上责罚。”
闻祭不愿意生阿阮的气,也不会责怪她,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阿阮走上前来将闻祭身上的衣服理齐整,眼睛掠过不慎显露的纹案,没有表现出来什么,眼眶却悄然红了。
别人不认得那是什么,阿阮不会不认得。闻祭之前的那位教主死后,全身遍布红莲纹案,他是衰竭而死的。这红莲是历任教主的最终归宿,没有一个例外,这也是只有少数人知道的秘密。当年前任教主无端去世,教中有人心存异议,不愿承认闻祭,闻祭是踏着那些尸首坐稳了位置。
可是她的教主还那么年轻,像是永远停留在二十多岁,这才几年啊……阿阮无声哭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衣襟上。教中众人是臣服于教主的强大的,一旦他衰弱便会有人蠢蠢欲动,他让胡因待在雪山上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衰弱啊……
闻祭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好端端就掉眼泪了,果然还是不该让她看见的吧!闻祭又有些不耐,旁的人他不会理,可是阿阮这么一哭让他整个都不适应起来了,冷着脸推开了阿阮的手,“够了,哭什么,本尊好得很。”
“是。”阿阮别开脸,擦拭了脸上的泪痕,这一场景让卫梓诸存了深深的疑惑,为什么阿阮看见闻祭会如此失态?目光转向那人,却只看见一张冷然的面孔,眼睛清澈见底,却什么都没有。
闻祭看着桌上的饭菜,对卫梓诸说道,“阿卫也该饿了,吃饭吧。”
“教主也一起。”卫梓诸上前,蹲下替他穿上鞋,想要扶着他,却被他反手握住。
“你是觉得本尊已经没用到几步路也走不成的地步了?”闻祭也不恼,语气里带着点调笑意味。
阿阮走过去摆好碗筷,闻祭吃了几口菜,实在没胃口,就坐着看卫梓诸吃,少年许是真的饿了,一碗饭很快下了肚。闻祭又把自己面前的那碗推到了他面前,卫梓诸什么也没问,埋着头把饭吃了。闻祭满意地摸摸头,真乖。
“阿卫今日赶过来也劳累了,早些休息去吧。”
“我想在这里陪着你。”卫梓诸依然目光灼灼,面无表情地说了出来,然后耳朵悄悄红了。
闻祭觉得也没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同床,便允了。
阿阮收拾了碗碟,要去打水给卫梓诸清洗,她不允许没有清洗过的人和教主共处一室,白日就算了,夜里怎么能不清洗。
卫梓诸跟了上去,不愿劳烦阿阮,这些事他能自己做。
卫梓诸沉默地跟在身后,阿阮不讨厌卫梓诸,但也谈不上多喜欢。就她看来,这孩子是她决心要放到教主身边的,有事情也会指点他,甚至告诉他教中的一些事情,她是不怀疑卫梓诸的忠诚的,但是又会觉得这孩子肖想的东西叫人无法接受。她不知道让别人靠近教主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但是卫梓诸对于教主的维护已经是连她都要防着了……
她开始后悔了。
这样想着,阿阮微仰起头,决心永远不会告诉他教主的事情,这是只有她和教主知道的秘密。心里畅快了一些,然后又因今日所见压抑了,这样的秘密,她宁愿不知道。
卫梓诸不知道阿阮在想什么,见她心情不佳,便没说话,自己打了水,道了别,回房了。
趁着卫梓诸不在溜回来的雪貂顺利地占据了主人的大腿,享受着主人的顺毛,内心对自己无比钦佩:果然英明神武的主人最爱的还是窝,冰雪聪明的窝就是这么厉害!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而已,哪里比得上窝!你有本事抢主人,你有本事睡大腿啊!你有本事抢主人,你有本事蹭胸口啊!大爷窝想围脖子就围脖子,想钻衣服就钻衣服,你拿什么跟窝斗!
卫梓诸回到房里就又看见了那只大老鼠,脸上倒是面无表情,眼睛沉了几分。要不是看着闻祭喜欢,这只大老鼠他一定交给万长青放血晒成鼠干。
闻祭留了里面的位置给卫梓诸,自己抱着雪貂,看它睡得天昏地暗。卫梓诸躺好了,攥着闻祭的衣角,闻祭对他这一小动作觉得好笑,也没阻止。卫梓诸盯了雪貂片刻,然后合上了眼。
雪貂背脊毛一炸,做了貂生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整晚噩梦。
作者有话要说:
雪貂:窝严肃声明,窝是貂,不是大老鼠。以及那个鱼唇的人类不要妄图和窝争宠,窝才是主人的最爱。
卫梓诸:阿祭,我受重伤了……
闻祭:神医,来,放血。【递出小貂貂】
雪貂:……窝不管!窝就是爱主人,主人一定是爱窝的嘤嘤嘤……
233333可怜的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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