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皇帝坐稳这个位置的,现如今怎么看怎么不妙,皇帝什么心思谁能猜到?皇帝这是真心要让六王爷操持朝政,还是给他点甜头,再彻底毁了他呢?路禀鳌希望是后者,就算不是,他也要让这事变成后者。
闻祭换了张脸出现在洇墨面前,她有一瞬间的怔愣,被他眼神一瞥,连忙跪倒行了礼。
闻祭看着洇墨现在住的园子,还有几只不怕生的猫在逡巡,眼见没有其他猫凑过来,便几步蹿到了闻祭身上,喵喵叫唤。
顺手给身上的猫顺着背脊,闻祭开了口,“这几日本尊不在,皇宫里有什么动静?”
洇墨自然知道教主有着眼线暗探,便不敢欺瞒,说道,“奴进了皇宫,正如右相所言,宫中众人见到奴皆是惊奇。解语公主见奴亲切,便与奴有几分亲近,只是皇帝并未见到几面。”
闻祭点点头,“这几日会见到的。”
解语公主是皇帝的心头肉,一个掌控一切的皇帝怎么放心任由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接近,就算是被路禀鳌完美塑造了身份,皇帝也会亲自来见见这个女人。
只是这皇帝,是否真的和他所听闻的那般心思诡谲、阴沉桀骜呢?还是像司南所说的,心如海深,韬光养晦?闻祭也想见见这位皇帝了。
是日,路禀鳌带着人进宫之时,并未察觉队伍中混入了一个生面孔。
一行人进了宫门,一群皇亲贵胄聚集在此,可真正与这深宫里的那位亲近的并没有几个。路禀鳌看到晋王爷,朱色的唇两边翘着,皮肤细白,笑模样看着可亲,他说道,“晋王爷,多年不见,您这愈发丰神俊秀了啊。”
晋王爷眉目精致依旧,朝他一望,形状姣好的唇开启,“右相也是容光焕发,只是还改不了贪嘴的毛病,好生生一副皮相,也给糟蹋了。”
路禀鳌嘴角微垮,按辈分他还得叫晋王爷一声堂哥,但怎么都有些不情愿。这位桀骜不驯的堂哥甩手去了封地,要不是有个世子在皇城,恐怕也不会安分。之前还听闻那位离京的世子被寻回了,总觉得威胁又增加了几分。
“晋王爷,本官听说,前一段日子你去了运城?”路禀鳌眼睛依然弯弯,眯着,看不出什么特殊的东西。
晋王爷眉峰一挑,说道,“本王也听说,右相去了运城,恰在本王离开之后。”
路禀鳌张张嘴欲辩些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脸一别,和晋王爷默契地忘了刚才的话题。
唉,都是狡猾的东西,谁也别想服谁。
人群中隐隐有了焦点,往那一瞧,正是风头渐盛的六王爷。晋王爷也不知看没看见路禀鳌阴沉的脸色,笑着说道,“这小东西几年前还懵懂着,近来一看,倒还真有几分先皇的风范,朝堂之上也能独当一面,你说呢,右相?”
路禀鳌嘴角一勾,“我说啊,为皇上效忠自然是最好,若是有别的心思……乱臣贼子,谋朝奸佞,就该杀了,连同党羽,斩草除根。”
晋王爷哈哈大笑,拍着路禀鳌的肩膀,说了一句,“煞气太重,小心适得其反。”
留了这么句不知是忠告还是威胁的话,晋王爷走向了他人,聊在了一起。路禀鳌撇撇嘴,也与别人寒暄起来。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庭院朱漆发暗,栽种着几棵常绿的植株在此,倒也不会显得太阴沉。宫女从房里退了出来,留了佟昔和殷籽玉在内。
今日又要盛装,心底有几分不情愿,但是殷籽玉乖乖的什么都没说,任由佟昔摆弄。一层又一层套上了衣裳,加上天冷,整个人被裹得圆滚滚的,还未抽条的小身板带着婴儿肥,显得稚嫩又可爱,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揉搓两把。
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眼尾有些上挑,十分机敏可人,确实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美人。
“佟姐姐,”殷籽玉轻声细语地唤了侍女一声,“我可以去找父皇了吗?”
佟昔理了理小公主的领口袖子,把裙摆都整理了一遍,力保小公主出现在人前庄重有礼又整洁明艳。
“好了,奴婢带您去找皇上。”佟昔牵着殷籽玉的手,以免她被绊倒,忍不住笑道,“殿下这么喜欢皇上,长大了怎么办?”
殷籽玉犹疑地看着佟昔,“长大了就不能和父皇在一起了吗?”
“那是自然。”佟昔想也没想,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殷籽玉纠结了半天,语气不舍地说道,“唉,那我就不要长大了吧。可是,不长大就没有办法保护父皇了啊……”
佟昔听见她带着童真的话,还伴随着一声老气横秋的唉,有些想笑。又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面上的笑隐去了,带着些许难堪,殷籽玉个子不高,并没有看到。
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要保护皇上的人,却是最该死的人。佟昔看着殷籽玉的头顶,幽幽说道,“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能保护好……”
“佟姐姐在说什么呢?”殷籽玉觉得自己没听懂。
“没什么。殿下要保护皇上吗?”佟昔蹲下来,直视着殷籽玉的眼睛,“不要让任何人接近皇上,谁都不可以,您要紧紧跟在皇上身边。想要和皇上太接近的,他们都是居心叵测的坏人,全部。”
殷籽玉认真点头,把话听进心里,记在了脑子里。以后穆叔叔也不许去见父皇了,他见父皇的时候,父皇都不许她在,仔细想想,确实是坏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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