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不解的一蹙眉头,准备接着问什么。
苏日格却把药碗往他面前一伸,道:“将军,喝药!”
云清无奈地被他一碗药灌下去,复又不依不饶地问道:“出了何事……嘶——”说话牵扯到胸上伤口,又疼的抽搐片刻。
苏日格一脸没办法地看着他,道:“将军你先养好伤再操心可好?你此次伤得重了,怕要动些根基,好好养着,不然日后病啊痛啊的找上来又不是别人受罪。这入关的事情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朝廷出了些事情,不好入关,管他劳什子的!”
司明在一旁笑道:“我才发现苏日格这小子有话痨子的潜质,念叨起来和谁家娘似的。”
几人路上曾遇关外流寇,司明脸上被流矢划了一道两寸的口子,而今结了黑色的血痂子,笑起来无比狰狞。
苏日格啐他,“你才是谁家娘了。哎哎,我求您老人家别笑了,跟你们汉人说的那什么……那什么,呃,阎罗王似的。”
司明听了,直接拿帕子抽他。
云清躺在床上看他们打闹了片刻,精神力不济,药汤了又有安神助眠的成分,不一会儿便又见了周公,相伴下棋去了。
司明见云清睡了,转过头来对苏日格道:“你好好谢谢人家赵公子没有?这居然胆敢收留几个朝廷钦犯的。”
“还怎么谢啊?”苏日格无奈的看着他,“我们只要还能动的兄弟就天天给他的商队当苦力,喂马、搬货,够了吧?”
司明把苏日格从上打量到下,从前打量到后,一脸笑意。
“看什么呢?!”苏日格被看烦了,低声怒道。
“在看你有哪里好的。”司明摸摸眉毛,笑道。见苏日格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便凑过去伸手用手肘捅捅苏日格的胸口,“我看那赵公子对你挺有兴趣的,我觉得八成怎么谢他都不如你以身相许对他来的适用。”
苏日格立时抬腿去踹司明的屁股。
司明身手敏捷,马上跑到一边儿,撞到了铜盆,发出一声声响,惊得榻上的云清略微动了一动表情。他忙捂住铜盆,脸上龇牙咧嘴的。苏日格上来,拖着他出了毡房。
“哎,这到底是你的毛病还是你们汉人都这么龌龊?”苏日格勒着司明的脖子,皱着眉头问道。而后他“嘶……”了一声,又自以为十分在理地继续说:“将军没这毛病,所以这肯定是你司明自己的毛病。”
司明摸摸下巴,“你就等着自己看吧。”
“哎哟,赵公子好。”两人再往前走了丈许,司明向前一看,忽而笑了出来,一拱手道。
苏日格白他一眼,向前看去,居然看见赵夜白那厮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
这厮据说是边塞巨商赵家的家主,按司明的说法,大律到西域一线行商的商贾再没有比赵家大的了,大律诸城也没有几家商贾比赵家有钱。不过苏日格看他才二十出头的模样,长着一张小白脸,实在没法相信他的本事。
“赵公子好。”苏日格不情不愿地行了礼。
赵夜白笑着还了一礼,道:“两位将军客气了。”
“不知赵公子过来有何贵干?”司明笑着询问道。
赵夜白轻笑一声,侧侧身子,示意二人跟着他去另一边的毡房内,二人想了一下,自然跟着去了。推开厚厚的毡帘,小厮已在里面备好酒菜,赵夜白让二人坐下,自己也入了席,对二人笑道:“想来二位将军一直忙着照顾左将军,也没有机会好好吃些东西。”
司明道一声客气,自己夹了四喜丸子吃,味道很是不错。
苏日格皱着眉看着赵夜白,道:“赵公子到底想说什么?”
“在下是想一边儿请两位将军好好吃顿饭,一边儿与两位将军商讨一下入关的事宜。”赵夜白淡淡笑道。
“入关?”苏日格疑惑。
“是,入关。”赵夜白点一点头,“如今从长安传出的谣言越来越不堪,盖因当事人一方不在,另一方自然想如何编排便如何编排。虽有人肯为左将军说话,但到底不清楚事情前因后果,欲辩无门,想要调查也无处着手。”
“所以你想要将军冒险入关,自己去解释一切?”苏日格哼道。
赵夜白笑着点头。
苏日格皱眉道:“若朝廷不肯相信,这一次过去便是自寻死路,我不同意!”
“哎,苏日格你也别激动。想必赵公子已经有万全之法。”司明做了和事佬,笑着问赵夜白,“是吧,赵公子?”
“是。”赵夜白道,“你们一入关,自有万分妥帖的人护送你们如今,替你们调查,为你们洗刷冤屈。”
司明奇道:“如何这般自信?”
“因为来找我寻人,并要我把人神不知鬼不觉带入关内的人,是大律的天子,这万里江山的主人。”
赵夜白一直微笑,成竹在胸的表情挂在他脸上,竟显得淡淡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如果皇帝想保一个人,难道还有保不成的?若皇帝想要为一个人洗刷冤屈,莫非还有刷不干净的么?”
司明沉吟一下,道:“如此,全拜托公子了!”
“简单。首先是你们那些兄弟,他们不过是军中小兵,并不打眼,跟着我的商队扮作伙计,随随便便便能混过去。你们两个易容即可。只是左将军……要委屈他和货物挤挤了。”赵夜白骄傲的说,“全大律只有我的商队经过边关,永远不会被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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