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回头看着林帆:“这首曲子是贝多芬献给马克西米利安娜?布伦塔诺小姐的!今天,我弹给你听!”
林帆这才反应过来,开始死命锤我。我们在小小的琴房里笑闹了起来。 。。。
紧张的学习,紧张的排练,我的时间排得紧紧地,几乎没有空想起那双亮亮的眼睛。约定中的“十一”很快到了,我却因为演出排练过于紧张而没有办法腾出时间回家去,甚至连和他打个电话联系的时间都没有。
最初,杨杨还经常给我打电话,可我总是忙得说不了几句就急着挂掉了。久而久之,他也很少打电话过来了,那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逐渐变得模糊。过去那些令我记忆犹新的话语和动作,也逐渐被每天的忙忙碌碌渐渐挤出我的生活。只有当晚上夜深人静时,我才终于有空停下匆匆的步伐,躺下来,略略回忆一下他的拥抱和亲吻,那种曾经刻骨铭心的快感如今只剩下了一个淡淡的影子,在我身体上已经无法找到当年的激情留下的一点痕迹,我甚至有点想不起来当时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了。拼命抱紧自己的身体,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是在他的臂弯中,但却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能忆起那种安心与舒适。
我忽然有些害怕:难道仅仅和他分开了两个月,一切过往就要不断消失了吗?所有的回忆都像用五指去抓空气一样徒劳。我一直笃信的自己的感情是不是也如此经不起时间和距离的考验呢?那么,杨杨呢?这段时间他的电话越来越少,我也不曾给他打电话过去。他在干什么?他是不是也有同样的困惑呢?
。。。 辛苦的排练,好不容易等到了十二月,圣诞节演出正式开始。
我作为这场演出的核心—钢琴演奏,走上了舞台。明亮炽热的舞台灯从四面八方投射在我身上,下面,长笛、单簧管双簧管、提琴、长号短号、萨克斯、鼓、竖琴。。。都已准备就绪。我在无数目光的聚焦下,身穿华丽的燕尾服,怀着神圣的感觉走向那架巨大的三角钢琴,坐下来。林帆已经站在我旁边,准备好为我翻曲谱了。我们目光交汇,他鼓励的一笑,我把手指稳稳地放到了琴键上,等待指挥的手势。
指挥的手一抬,我的手指重重落了下去,击出开篇的一串强音,整个交响乐队开始随着我的弹奏也奏出了悠扬的曲调,表演正式开始了。
我从来没有在这样隆重的场合下作为主角表演,弹奏的又是这样激情澎湃的曲子,我把全部感情都投入到指尖,弹到重音时我几乎把整个上半身的力量全都使了出来,像在与钢琴打架一样;而轻音时,我的手指如同小猫稚嫩的脚爪一样在琴键上轻快地跳跃,耳边充斥着激情洋溢的钢琴声和下面配合我的各种乐器的奏鸣声,我几乎完全陶醉了。
一鼓作气弹到了末尾,尾奏渐行渐失,周围的乐器声也都慢慢停止,悠远的回音渐渐消失,表演圆满结束,雷鸣一般的掌声响起。
我站了起来,朝着台下深鞠一躬,转身走回后台,大幕渐渐拉上。
我坐在后台擦着汗,周围都是夸奖我表演出色的声音,还有拿着各种乐器走来走去收拾的同学。
我的心里忽然有种深深的失落感:如此精彩的演出,如此出色的我,为什么你不在下面欣赏?台下成千上万注视的目光,为什么却独独没有我最想要的那一双眼睛?
32. 晚会散场了,几个月以来忙得象个陀螺一样的我终于有空停下来喘一口气。 想到今天是圣诞节,我拿出手机,拨打熟悉的号码。
好半天没有人接,我几乎等的不耐烦了准备撂下电话时,杨扬有些沙哑的嗓音才传了过来: “喂!”
我有些激动,毕竟太久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了:“杨?我是姚远!” 那边很是嘈杂,像是在外面,我几乎无法听清他的声音。 “远啊~~~”
听不出他的声音里有没有激动,不过他的下一句话可是让我一下子体会到掉到冰窟窿里的感觉:“我和笑然逛街呢,一会回宿舍我给你打过去阿!乖乖等我电话!”
和笑然逛街?王笑然?他怎么会在上海?难道当时杨杨非要严词拒绝我几乎是恳求的,让他考到北京的要求,偏偏考到上海,就是因为王笑然在上海吗?
怀疑开始翻江倒海,我心乱如麻,坐立不安。却因为和他相隔十万八千里,见又见不到面,电话?刚刚被他挂掉了。满腔焦急无处发泄,憋得我头都要炸开了。
回想到杨扬和我过去发生的种种大事小事,他对我说过的话,我觉得自己应该相信他和我的感情,但是,事情一旦涉及到王笑然,我坚定的心就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动摇。王笑然这个名字一直以来都是横在我的心里的一根刺,无法拔除。想起他,耳边就浮现杨杨当时冷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王笑然在我心中占70,你占20。”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当时他会说出那样的话,尤其是对比前前后后他对我的温柔、他的微笑,我更是不理解他说变就变的暴风骤雨般的性格。一面怨恨着他,一面无法克制地思念他那魅惑的笑容,微微上扬的嘴角边的诱人笑涡。在我这样无法克制地思念你之时,你身处声光陆离的上海,被那么多人众星捧月般的对待,如今的我在你心目中还能拼上百分之几?
。。。 坐在电话前苦等到12点,宿舍熄灯了,我实在等不下去了,只好再次拨通了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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