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小宝,想起那个可爱的孩子,那是他的孩子。冷晗夜一拳砸在挡风玻璃上,“银狐,你这个骗子!”
回到绯夜,把自己关进房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彷佛全世界都在嘲笑他,嘲笑他的愚昧,嘲笑他自以为是的爱情。
躺进柔软的床上,窗帘上的流苏在眼前微微晃动成斑驳的记忆碎片,戴着银色妖狐面的少年勾着邪气的嘴角嘲笑他,“冷晗夜,你这个大傻瓜!”
义父曾经告诫他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不管是你身边的人还是朋友甚至爱人,可惜已经太迟了,自己醒悟的太迟了……
咸湿的热泪溢出眼眶渗入床褥,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当了真,少年最热诚的感情全都给了一个早已忘记他的人。他恨!他不甘心!可是又能如何?那个人已经死了,他早已消失于这个世界,连去寻他的机会都没有给自己。
冷晗夜才发现,他才是世界上最可悲的人。
倏尔,陷在床褥里的人翻身而起,拿了车钥匙就开门出去,经过大厅的时候他吩咐王梓查到李然的墓地位置发到他手机上。
这是郊区一片普通的墓地,层次不齐的石碑错落林立,傍晚快要消弭在天际的残阳给这个荒凉冷寂的地方镀上一层暗沉的金色,黄昏迟暮衬得这里更加的阴森悲伤。
逝者已矣,生者祭奠。
凉风拂过这片肃穆的地方,极个别墓前还放着的新鲜花束被吹散铺开,飒飒的风声彷佛是这上空形成的一曲凉意回荡的哀伤旋律。
冷晗夜把车停在远处,沿着外围挨个找过来,在西南的一角他顿住了脚步。
矢车菊安静的躺在一座墓碑前,而这束花的主人此刻就斜靠在石碑边,仰着脖子把辛辣的液体灌进嘴里。
看到冷晗夜的时候他一怔,摇晃着手里的酒瓶笑问,“你怎么来啦,要不要喝啊?”
冷晗夜皱着眉走过去,在他周围东倒西歪的空酒瓶散了一地,踢开脚边的瓶子,蹲下身把他手里的拿过来,盯着眼前歪着身子颓废不堪的人,“别喝了,你喝太多了。”
意识有些混乱的景泽砸吧砸吧嘴巴,笑眯眯的凑近他,“你凭什么管我啊?你又不是我老婆。”
灼热的气息带着烈酒的香醇喷薄而出钻进冷晗夜的鼻翼,心里无法言喻的由银狐带来的痛似乎转换成了另外一种心疼。
仰起头把剩余的酒全数灌入口中,他盯着眼前戏谑却没有焦距的眸子说道,“剩下的我替你喝。”
偏着头像个好奇的孩子般思考了半晌,景泽笑了,继而变成哈哈大笑,“来!我们一起喝!”
伸出手够到旁边的两瓶酒把其中一瓶扔给冷晗夜,他仰着脖子大灌,迷蒙的视线放佛传过暮光的帷幕,看到了自己曾经张狂斑驳的过往,他用轻浅到几乎飘渺的声音说:
“我曾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能够站在世界顶端呼风唤雨,俾倪天下,我狂妄、我自大、我目中无人、我曾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景泽咧嘴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可是我却杀了自己的教官,对他的承诺也没有做到,站的再高有什么用?我连自己最亲近的人保护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一点一点折磨致死而我什么也做不了。”
说到这里醉酒的人儿摇摇晃晃的撑起身又重新倒在墓碑旁,他跪着抚摸上墓碑里的黑白照片,嘶哑着嗓音道,“我对不起躺在这里的人,对不起他啊。”
冷晗夜拉住他倾倒的身子,抬眼看去
上面照片中年轻的男子笑的阳光而又优雅,透过照片一股温暖的气息好像扑面而来,这就是自己爱了十多年的人,找了十多年的人。
此时此刻分不清心里是什么心情,难过的确实想要落泪,但这些湿痕已经在心里凝结,散发着悲伤的寒冷,他想大吼,想大喊,想骂他,“你这个骗子!”想无所顾忌的大哭一场,可是这里却还有另一个牵动着自己心绪的人。
稳住眼前人的身体,把他拉近自己让景泽靠在臂弯里,喝醉了的他闻着贪恋的气息无意识的抱紧他,近乎于啜泣的呢喃,“冷晗夜,我好疼,我好疼啊……”
指尖抚过过长的刘海,新月初升下的精致脸庞笼罩着一缕浓得化不开的哀伤,拇指轻柔的擦去他嘴角的酒渍,描摹着他五官的轮廓……
我本以为你过得很好,是天之骄子,一直满怀嫉妒的仇恨着你的一切,原来你也同样深陷泥潭,我们都是世界上最可悲之人。
轻握住环在腰间的左手,拉到眼前仔细查看,白皙的手腕光洁无瑕,没有丝毫的伤痕,但他清楚华丽表皮下的这只手再也不会有以前的力量,张刚毅说他甚至无法握qiang。
景泽其实你还爱我对不对……
抱起他,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被遗落在身后的黑白照片依旧微笑着看向前方,彷佛在无声的祝福他们,祝福他们幸福。
可是谁又能够知道谁是谁的情孽,谁又是谁的救赎。
车子一路使到了夜狱的门前,在门外逗留的齐羽立马就发现了下了车来的冷晗夜,他警惕的盯着他从车里抱出一个人来。
“老大!”
齐羽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从冷晗夜的手里接过醉酒昏睡的景泽,“老大,老大?”
“喂!你不会对我们老大作了什么手脚吧?”叫不醒景泽,齐羽气哼哼地问道,对于冷晗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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