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眉眼含笑,点头答应。
明德公子埋怨着老爷,还是不会辜负老爷不忍老爷失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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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星将明德抄的家规交予苏明曦时,苏明曦忍俊不禁的摇头。
“这顽劣的性子,与凤儿太像。你瞧瞧,”他抖着手里的纸张给白星看。
白星上前,只见上面整整齐齐一百多条家规,字体大小一致。唯有几行中的几个字被特意圈大了起来,连起来一看:
堂兄乃斗筲!
这却是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回苏明曦,孩子气至极。却也叫苏明曦哭笑不得,无可奈何。
毕竟家规是他叫人抄的,毕竟家规里有这么几个字。要发作也寻不得理由。当真是哭笑不得。
白星轻笑,“率性至极!类公子再生。”
“可不是......”
到底是父子,天性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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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德穿着太社学服匆匆穿过苏家大宅,太社的学服统一直领宽袖白袍白鞋。他乌发绑缚脑后以蓝色布巾系上,发过长便只垂下来没有全部圈起来。鬓间还簪着一朵鲜艳的桃花。
衬得好一个仙童落凡间。
这时,前面正好走来苏秀之苏闻之两人。两厢遇着,一方尴尬一方愤怒。
未等苏秀之避开,苏明德先视而不见的走过去,在经过苏秀之身旁时冷冷地哼一声:“告密小人者!”
苏秀之一怒,“苏明德你什么意思?”
“谁去跟堂兄告密的就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苏明德头也不回的说。
苏秀之愣住,一愣,苏明德便已离开。他回身,瞪着苏闻之:“苏明德说的告密是什么意思?闻之,是你去告密了?”
“我没有。”苏闻之反射性反驳。
“哼!想也当然。苏明德没甚真凭实据却来冤枉我,真是个笨蛋。走,去学堂看看是谁敢背着我跟爹告状!”
苏秀之愤愤然向学堂出发,苏闻之则是一脸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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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绣阁里头住着苏家千金苏汀之,那绣阁朝南的窗户打开正好可以瞧见苏明德那边厢的一切。
苏汀之躲在窗户内透过微露的缝偷偷的看,不禁然好奇那个一身白袍的男孩子。
身后一双手伸过来将她抱离窗边放到绣桌旁,苏汀之抬头,是她的绣娘。
“椒儿,女孩子不该心野。”
苏汀之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乖巧的望着绣娘:“我只是看外面花开了没有。”
“花开花败,都与您无关。椒儿,您必须在这个月内绣出这副山水图。”
苏汀之低头,手里被绣娘塞进一根绣花针。她已经有三个月未出过绣阁了,吃喝睡觉都在这里面。
不过她早就习惯了这一切,娘说若是嫁出去便可不必待在绣楼。可她还小。
方才她只是在寻找盛开的桃花,可这里看不见。然后她就看见了簪在一个人头顶上的那朵桃花。
再往下一看,便看见了小叔叔和哥哥。
小叔叔长得越来越好看了,就像是画像上的仙童子。
苏汀之抿着唇微微的笑,若是嫁予小叔叔那般的仙童子是不是可以天天看着?若是天天看着,就算待在绣楼里也不会无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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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德上了装潢华丽宽大的牛车,迦南和金银、金颜是女子,不能进太社,便都只将他送进牛车,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去。
牛车外只有一个车夫、一个伴读童子。车夫挥动鞭子吆喝着牛赶路,车轱辘缓慢而平缓的移动,朝着青石小巷巷口驶去。
远望不见头不见尾的长巷,左右两边都是大宅。这右边一整排近百多户宅子俱都为苏家所有,人言外围奴仆者三十年未识家主。
便知这苏家宅邸有多大。
这条长巷亦是闻名大魏的乌衣巷。
牛车里头书案、点心瓜果以及点燃的香料不一而足。车里头实在宽敞得很,以至于即便充塞了许多东西,苏明德仍旧能裹着毛毯睡得舒敞。
牛车出了乌衣巷,临近东长干,要到太社去便要过青溪骠骑航。因盐市、西市都在青溪的另一边,故而东长干的居民大清早的便要过骠骑航。
因而大道上满都是人,在晨曦中温言欢语,迎着微寒的春风竟也不觉寂寞。
大道两旁俱是一些无人栽种开得妖娆的桃花,便有行人赶路累了于桃花树下坐着休息。亦有那郎君摘下桃花一朵簪在自家娘子的发间,一朵簪在自己的鬓间。
这倒是自己创造了个花开并蒂,富贵吉祥的兆头。
到得青溪骠骑航,便见青溪种着一排槐柳,刚抽的枝芽嫩得令人心醉。和着碧涛波水,仿佛初春的鲜嫩清新气息萦绕于每人鼻间。
因为人太多,所以牛车暂且停了下来等着前面的人经过盘查。那车夫和伴读童子翘首等着前面的盘查,牛车移动得缓慢。
却竟没有注意到牛车后面的帘子给悄悄的掀开,苏明德从里面偷偷的爬出来。
轻巧无声的落地,苏明德跟着人群借着一对夫妇的菜篮子挡住身形过了盘查。在那盘查口还见自家的牛车在等着,狡黠一笑转身跑过骠骑航。
太社那无趣的四书五经,爱谁上谁上去!
他苏明德才不要去!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斗筲:饭桶
2、骠骑航:即浮桥。由船搭起来的桥。要通路时连起来,不通路时就断开泄流,非常方便的桥形。
3、乌衣巷:这就是王谢堂前燕的那个乌衣巷。这里拿来用了。别介意,文案已说地点参照东晋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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