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其实答案呼之欲出。
木淮琛神秘的笑,晃晃手就说要走了。
苏明德挽留被他几句事已毕无需留此而婉拒。
苏明德送走了木淮琛,盯着手上的邀请帖,突然就笑了。充满了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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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淮琛双手兜在袖中,问:“你不告诉苏明德是你去求苏家族老的?”
苏秀之已从丧母之痛恢复过来,面容清瘦,精神隽然。
比之从前,多了一分名士神|韵。
“没什么必要说的。”
“是么……我先走了。”
苏秀之抬眸送他离去,始终沉默。他比从前要沉默,要稳重。
只是失却了少年的爽朗,不再憧憬梦想。
这大概就是成长。
苏秀之静站了会儿,也起身离开了。
他一离开,身后就传来苏明德的叹息。
谁能求得族老们联名请求,除了苏秀之再没有谁。
苏秀之即使为他放下骄傲去求他所厌恶的族老,却也不愿见他。苏明德是承他这份情的,又不免心伤。
其实能得他这份赤诚之心已该知足,只是人心难知足。没有苏秀之亲口的一句原谅,他又是不甘心。
苏明德叹气,一叹苏秀之,二叹自己,三叹二人逐渐疏远的关系。
站了半宿,直到月上中天,倦鸟归巢,苏明德才动了动僵硬的手脚。转身缓缓走回自己的院子。
一进院子就见到了灯火闪耀的房间,心下放松,惊喜于失踪几日的万钧终于回来。
脚下加速,三两步冲开房门,见到那人眉目温润如玉,摆布着桌上的饭菜。听见动静,抬头一笑。恰时,灯花爆开,一室宁静。
见着了人,苏明德反而却步。
“站门口干什么?过来。”
苏明德垂眸,沉默着走过去,贴在他的身边。
万钧停下摆弄饭菜,转而牵起他的手放到一旁的铜盆中清洗。一遍一遍仔细的清洗着小公子的手,小公子的手白嫩如沐浴春雨过后的青葱,微有些肉,软软的,捏在手心能握一整天舍不得放开。
沉默的气氛如流水缓缓的流动着,将二人包裹其中,因为熟悉,所以静谧都显得安详。
万钧拿起布巾想为他抹干,苏明德反手纠缠住他的十指。
仰脸,眸中波光泠动:“陪着我,一会儿。”
万钧抿着唇,额头抵上他的,视线和他相对:“发生什么事了?”
“只是有些心慌。”
万钧轻轻摩挲着他,大手挣开反握住他的,温柔的问:“慌什么?”
苏明德静了一下,就问他:“你那边进展如何?”
“差不多了。”
苏明德仰脸执着的看他。
“最多不超过一个月。待你参加完斗香大会,恐怕一切就落幕了。好了,现在该告诉我心慌什么了?”
苏明德咬着唇,摇摇头,顿了许久才在万钧鼓励的目光中开口:“我怕……他们都把希望压在我身上,让我感到害怕。我并没有信心。”
“这不像你。”
苏明德不明所以。
“你学香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同意,没有一个人愿意教你。你还是锲而不舍的学习,不管是用什么途径偷偷的学你都没有放弃过。偷偷逃学被罚,因为被疯子和尚刁难而受伤,因为采香草掉下去而被困山中……十年来,你未曾放弃。你是我见过的最为坚韧的人,一根筋的跟着心走。多少人会在途中失望、跌倒再也爬不起来。只有你,一直走到现在。直到现在你都没有放弃,你明知没有胜算还是想竭尽所能的试一试。到了这种地步,你怎么反而被不相干的人影响了?”
“我……”
万钧将他的发勾勒到耳后,轻笑:“那些人的希望关你什么事?这不是你的责任,本来就不是你的。你只是苏家的小公子,可没谁想过由你来继承苏家。而且他们也并非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你的身上,不过是多一个选择。失败了不出所料,赢了也不亏。他们没为你想过,你何必把这些不该属于你的揽在身上。爱你的人,希望你去的人只是因为你想要去,或者说相信你。既然他们相信你了,为什么你不相信自己?
更何况,我的小公子是天底下最为出色的调香师。没有之一。”
苏明德缓缓的笑开,眼底曳出点点笑意,比漫天星光要耀眼。
万钧被吸引住,放在他耳边的手陡然收拢。他低头,凑近毫无防备的小公子,吻下他的唇,轻声呢喃:“小公子,入宫定要四处小心,别叫水毁了你的妆容……”
苏明德迷迷瞪瞪的,自然应下。
下一瞬,微弱的应声消失在了濡湿的亲昵的吻中。
乌云渐渐散开,月华倾泄些许。窗纸一黯,原是烛光灭了。细碎□□随风钻入空中,羞得花草都闭了头。
过了几个时辰后,窗纸一亮,烛光被点亮。屋里头传来些许缱绻情人语,似乎是一人在劝着进食,一人恼怒不理。
管他里头如何别扭,都是情人间腻人的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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