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誉微皱了眉,“朝廷并没有要讨伐诸侯的意思,他们得知的消息,只怕是有人刻意散布的。”
“还有,公子,不止是河间王得到了消息,元闵提到他这次来探风头,也是替好几位委托河间王的藩王来的,压力极大,如果事不成,根本无颜回去。”
“事不成?”苏世誉眸光微敛,“要成什么事?”
“这个就不知道了。”澜依道,“元闵好像有些畏惧,提到的几句都很小心避讳。”
苏世誉思量半晌,叹了口气,“我会多加留意的,辛苦你了。”
澜依笑了,“公子客气……”
这时苏白突然推门而入,“公子,工部尚书岳……”他一眼看到澜依,话音陡转,分明眼中惊喜,却强压着弯起的唇角:“哎,你怎么来长安了?”
澜依瞥了他一眼,随即移开视线轻哼了声,“反正不是来找你的。”
“谁稀罕你找我啊,”苏白语气嫌弃,“不是我说,你是不是又胖了?”
澜依刷地扭过头,瞪大了眼,“瞎了你的——”
“你们两个等等再吵。”苏世誉有些无奈,看向苏白,“怎么了?”
苏白忙收回视线,“岳大人在酒楼设宴请公子您过去。”
“有说所为何事吗?”苏世誉问道。
“没有,只说希望您务必过去一趟。”
满城飞霜,青砖黛瓦衬着白雪纷扬,如一卷写意水墨,天地间的喧嚣仿佛被风声吞去,在城门处尤显寥落,偏街的一间酒楼更是沉寂到了极致。大堂无一客人,店家也退避无踪,楼梯两侧守着黑衣影卫,楼上仅有的雅室里有两人相对而坐。
面容斯文的中年人将木盒放在桌案上推了过去,“请。”
素白手指松开青瓷酒壶,楚明允漫不经心地伸手掀开木盖,满盒的赤金烁烁,他没什么表情地又合上,“元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河间王的相国元闵笑了笑,“我们的一点心意,聊表诚意。”
楚明允重又握上酒壶,顾自添了满杯,“我听不明白,不如有话直说?”
“楚大人果然爽快。”元闵顿了顿,慎重开口:“在下是奉我王爷之命前来,还望危难之际,楚大人能出手相助一把。”
楚明允似笑非笑地瞧他,“你要害我?”
元闵神情一僵,“……大人这么说,看来我们所得的消息是真的了。”他长叹了口气,“既然大人与我都心知肚明,那我就直说了,王爷之忠心日月可鉴,若因小人之罪而受牵连,实在令人痛心。”
“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如今天下谁人不知,兵权尽在您的掌握之中,谁的话也比不过楚大人更能让我们安心的了。”元闵道。
“你想要我保你们,可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呢?”楚明允指腹摩挲过杯盏,“再说了,你说忠心就是忠心了吗,无凭无据,要让我怎么信你?”
元闵直看向他,“楚大人想要什么?”
楚明允轻轻笑了一声,慢慢掀起眼帘,“我要你们封邑中的兵权,舍得给吗?”
元闵坐姿瞬间绷紧,双手紧握在一起,一时没有回答。
将酒饮尽,又添一盏,楚明允慢声道:“这不就是证明你们忠于朝廷的最好方法吗?反正兵权也早被子嗣分散了,手里死抓着那可怜的一点,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图个安心有什么意思呢?”
元闵心中激烈争斗,尝试着开口:“楚大人……”
“我只要这个,”楚明允打断他的话,竖起食指贴在唇边,似是有些醉意地微眯起眼,“我不喜欢讨价还价,舍不得,就走,我可以当你没来过。”
元闵猛地沉下心,反问:“那楚大人要拿什么来保证自己呢?”
言下之意已是妥协,楚明允笑道:“简单啊,兵权在我手上,你们就是与我休戚相关了,还不足够让元大人放心吗?”
元闵神情几变,最终起身向他行了一礼,“既然如此就劳楚大人费心了,为免被人撞见,我不久留了,回去后我会禀明王爷的。”
楚明允偏头笑了,“不送。”
元闵告辞离去,脚步声消失在了楼梯尽头。楚明允又拿过一壶酒,随手挽起风帘,冷风裹着细雪顷刻涌了进来,激得人稍清明了些,“出来吧。”
他身后一声响,想方才元闵面对着帘幕那么久,却最终也没发现其后藏了个隔间,赵恪靖从中走出,“主上。”
“过几日我会找理由把你调出长安,你来接管河间王的兵权,不过也不用太急,当时消息不止放给了河间王一个,其他诸侯王眼下是在观望,用不了多久也会如此,这些都交给你了。”
“是,”赵恪靖道,“可是西陵王恐怕不会交出兵权的吧?”
楚明允举杯一饮而尽,才笑道:“我为的不就是他吗?到时其他藩王都舍了兵权,剩他一个岂不是显得很奇怪?”
“若是给了,他还拿什么来斗?可若是不给,我就能以朝廷之名、诸侯结盟之名伐他。难抉择呢,没关系,我给他时间好好想想。”
赵恪靖点点头,他们这几句话间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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