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居不小,竹溪一间,周逢佳一间,顾映桥同严世欢许久未见,自然秉烛夜谈,吴了也有一间房住,可他被竹溪吓到,死活要睡在顾映桥房外的走廊上。
“表哥,还在想方才竹溪的话?”
顾映桥虽然担忧,但严世欢的情况更为要紧。“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严世欢避着他的眼睛,将事情的经过大致描述了一番,顾映桥皱眉道:“我昨日在拢绿院正好遇见了无双公子。”
“容乐,你见到了容乐?”
得到肯定答案,严世欢纠结了,半晌,他终于认命的全盘托出。顾映桥听完,不知是该为他的善良和无私感动,还是为他的莽撞和单纯无奈。“他就吓吓你,你就怕了?”
“不是的,表哥,”严世欢凑到他的耳边,顾映桥的脸色顿时大变,“他竟然是郑家的人?”
严世欢纠结的点头,顾映桥的和他相对无言。
“他也是受了苦了,”顾映桥感叹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去了也便去了,只是便宜了唐胜那个小人!”
“表哥,这正是我要与你说的。那日我去找唐胜之前,竹溪便来到了严府。”
“他去严府做什么?”
“他说严家祖上对他有恩,他来报恩,搭救我。”
“搭救你?”顾映桥疑惑了,“那他就该赶走唐胜这个混蛋,帮你保住家产呀!”
严世欢马上摇头,“他说严家的家产来之不义,”他怕顾映桥误会,强调道:“是义气的义,正好严家的诅咒差不多要完结了,他特别来助我一臂之力。”
“他助你的办法,就是让你把钱财送给唐胜?”
顾映桥本意是为了讽刺,谁知严世欢竟崇敬得看着他,“表哥,你真是太聪明了!”
听到所谓真相的那一刻,数读诗书、通晓礼法的顾映桥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他只能用深刻的眼神注视着严世欢,试图了解他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可惜失败了,严世欢笑道:“表哥,是太久没见我,想我了吗?”
顾映桥一个巴掌拍过去,打的严世欢措手不及,左右抖了几抖。“表……”
“住嘴,借口!通通是借口,如若没有那位无双公子,你会舍弃家财吗?”
严世欢沉默了。
“你知不知道那位无双公子是什么人?你又知不知道他对你有没有真心?”
还是沉默。
“既然断袖,”顾映桥妥协道:“也就断了,但你总该学会看人,你瞧瞧你净是瞧上些什么货色?去年那个白公子呢?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他为人坦荡,要与他白头偕老的吗?”
严世欢霎时红透了脸,那位白公子,他当真是无话可说。可他却要维护容乐,“容乐和他们不一样,他对我虽不是真心,却绝不是图谋我的钱财。”
严世欢柔声道:“从一开始便是我强迫他留在我身边,他早有意中人,他并不喜欢我。”
顾映桥一愣,想到那日容乐询问他的神情,若说他对严世欢无情,也说不通。“那他……”
“而且竹溪也说了,我本来就是天煞孤星,注定孤独终老。”
“天煞孤星?”顾映桥惊道:“你怎么会是天煞孤星?”
“我就是。”说到这里,严世欢眼中充满痛苦,“自从我出生,我的亲人就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先是奶奶,又是爹娘,然后是姑母,就连表哥你,也在十六岁那年生了一场重病,差点死去。如若不是这样,如今你早已金榜题名,状元加身了。”
看着他说完这些话,四处躲闪的眼神,顾映桥也难过起来。“那去年的地震,如果不是来了盖州,难道我还能站在这里同你说话吗?”
“我注定是状元,无论是十六岁还是二十岁,有差别吗?”
严世欢的眼睛看过来,顾映桥无比认真的说:“如果说你是严家的天煞孤星,那也一定是顾家的大救星。”
“可姑母……”
“她一定高兴,”顾映桥努力皱着眉,不让眼泪落下来,“你我都很好,她一定很高兴。”
“表哥!”
“至于孤独终老,”顾映桥板正他的肩膀,“若你再不用心看人,这确实是注定的事。”
他们相视而笑,他们虽从小一起长大,难得有这般温馨的时刻。谁知严世欢却突然道:“表哥,你怎么断袖了?”
月黑风高,竹影斑驳,早已熄灭灯光的房屋中却突然闪出几道黑影,还未安睡的周逢佳霎时清醒,不知从何而来的好奇心促使他走出房门。
漆黑一片的夜晚,却有两道清晰可见的身影并肩而行,他们周围围拢着奇异的光芒,照亮了所经之路。
听到开门声,有一人回过头,那道光芒却突然消失了,湿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他心里发颤,觉得这情景十分诡异。
忽听有一声音道:“他能看到我们?”
另一声音答:“可能吧。”
声音开始慌乱,“那还不快走!”
话音刚落,天空忽然闪过一道光,一切重归沉寂,只剩下飒飒风声。
周逢佳霎时一惊,寝衣几乎湿透,心里正七上八下的犯嘀咕,这时候却有人拍了他的肩膀。“逢佳!”
顾映桥看到他慌乱的回头,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周逢佳见是他,心里也平静了些,“无事。”
“你怎么会来盖州?”顾映桥早有疑问,只是碍于严世欢他们在,无法相问。等到严世欢熟睡,他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听到周逢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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