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
我正想编什麽理由跟他说明为什麽沈言泽不和我一起吃饭,他又接著问出口的那句话,让我一下子呛住。
“你女朋友呢?”
“……啊?”
“还以为今天可以一睹你女朋友芳容呢?怎麽,吵架了?”他顺势就坐在我对面。
“……什麽女朋友?”我还是没搞清楚状况。
他一副你别装了的鄙视表情,“行了,沈言泽都说了,你谈了个女朋友,每天腻在一起,都不让他去找你,所以你们就不在一起吃饭,他下课也不总往上跑了。你没见他说的时候那怨气冲天的样子,就差没梨花带雨了。哈哈。”
……谈了个女朋友,谈你妹啊!还怨气冲天,分明就是他沈言泽不理我,他居然以这样莫须有的理由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估计他周围的人都觉得他哥哥还真是见色忘兄。
我只好无奈地笑笑,“你别听他乱说,这都还有半年就高考了我哪有闲心去谈朋友啊。”
“诶,有什麽不好意思承认的嘛。”他还是不信。
多说无益,我耸耸肩,摆出信不信随你的架势。
又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就迎来了十二月月考。
上了高中後书很多,大部分书都会堆在学校里,每天只带当天需要的书回家。高中最大的特色就是教室里简直就是书山书海,桌上面堆满书(当然,这也很方便上课的时候做其他的事,把头往下一埋,讲台上老师就看不见你在做什麽了),抽屉里堆满书,连两个桌子之间和板凳下都是几大塑料袋的书。我有一部分觉得不需要放在学校的书全部都拎回家了,而有的同学则是三年家当全部都塞在这里。每到换班和考试前後就很麻烦,因为考场就是用我们平时的教室和二楼还有六楼空出来的教室,所以每当考试之前都得把教室清空,所以考试的前一天所有人都把自己的家当搬到老师办公室,而考完後又搬回来。
所有人把书搬来搬去,那场面也挺壮观。一般都是搬到自己班主任所在的那个办公室,但有的时候去晚了就会发现办公室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於是就只能往其他办公室转移。
我磨蹭了半天才把书清好(因为我忘了考试就在明天!),等我抱著一大塑料袋的书(是那种很大而且很结实的塑料袋,学校旁边的文具店每到我们考试的时候就出售这类袋子,一元一个,其实卖贵了= =),吃力地走到五楼办公室一看,老师都被掩埋在书堆里了,我就只好再抱著书歪歪倒倒地下楼,还没进四楼办公室就被一个刚出来的老师赶走了。
“去别的地方!这里放不下了!”
妈的,高三究竟有多少人把自己三年的家当全堆在这啊!我心里开始默默算起我们学校高三的人数,一边瞎算一边下到三楼。
三楼好歹也有五个班,一个班六十个人,不算上老师这一层楼一共有三百个人,你说我碰上谁不好,偏偏就碰上沈言泽。
他刚好从他们班教室出来,好像是出来透气的,对著栏杆外伸著懒腰。他们教室本就在三楼第一间,一出来左手边就是楼梯口。
我现在看见我的亲弟弟我的大脑都会在瞬间想一想要不要打招呼呢,打招呼的话怎样打呢……
他看见我後,伸懒腰的动作停了下来,而後垂下双臂向我走来。
我就傻不啦叽地杵在那等著他过来,然後……
他与我擦肩而过,路过我的时候还无任何情绪地说了句:“办公室没地了,去放在走廊那边的会议室里。”
之後我就听见他咚咚咚下楼的声音。
估计是去二楼上洗手间了。
我手臂发酸,抬起右膝盖把一大袋书往上顶了顶。往会议室走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再转念想,我是个爷们怎麽能像个女的一样别别扭扭得为这种事情难过呢。
我知道沈言泽在闹脾气,他闹脾气也很正常,都是我的错,我不会怪他,但心里还是忍不住骂他幼稚。
月考持续两天,自我感觉极其不好。这一段时间我的状态有多差我自己心知肚明,考得不好是必定的。又过了两天,所有成绩和排名全都出来了(高三的老师改卷子那叫一个神速)。我从年级第四退到年级二十六,不要觉得年级二十六名成绩也蛮好的,我是文科,文科全年级只有我们班的六十人。
然後就是班主任(班主任是英语老师)找我谈话,谈完後数学老师找我谈话,再就是地理和政治老师,幸好语文和历史我都是考的第一,不然我大概这一天连教室的门都踏不进去,一整天耗在办公室里。
沈言泽又让所有人惊讶了一番,他虽然也退步了,但他只退步了五名,要想想他可是几个月没来上学,所以他得以继续稳稳当当地坐在理科实验班。
晚上回去的路上我都觉得虚脱了,想到回去不免又是被拿著和沈言泽从头到尾比较一番我就更虚脱。也许是因为我太虚脱了,我居然主动跟目前我最不想面对的人聊起来了。
我对沈言泽感慨道:“你太厉害了吧,几个月没摸书居然还可以保持这麽好的水平。”
出乎我意料的,沈言泽只是淡淡反问:“你这几个月连我房间都没踏进过,你就这麽果断地认为我没有复习没有看书?”
我一愣,“难不成,你每天闷在房里都是在复习功课?”
他漫不经心回答:“当然不是每天,看心理医生的当天是恶心得什麽都不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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