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少爷还跟他说:楚衣楚袂,怎么也不能分开的,结果现在他就把人弄丢了。
他在侯府这些年,老侯爷,少爷,甚至管家,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拿他当自己人,当自己的家人,可是他居然出了这样的漏子,他真的是无地自容。尤其是,还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人,他们抓了少爷去究竟意欲何为,少爷现在有没有受苦,少爷现在究竟在哪里?一想到那些绑架撕票的事情,他就更加心惊胆战,也越加的痛恨自己的无能。
楚衣这一跪,惊醒了坐在椅子里蹙着眉头勉强安定下来的老侯爷,看着管家怎么也扶不起地上的人,为难的叹了口气:“楚衣,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了!”
这话一出,楚衣更是羞愧难当。老侯爷对发妻情深不移,夫人去世后再没有续弦,因而也就只有楚袂一个儿子,自从他进了侯府,跟着少爷同进同出,这位地位尊崇的老侯爷对他就像个慈爱他父亲一样,可现在他丢了他唯一的亲生儿子,这让他情何以堪。
楚衣重重的磕了一下头,惊得老侯爷和管家一起硬是把他拉了起来。把人丢回床上,老侯爷再开口已经带了生气的意味:“楚衣!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当时的情形说给我听,不是你在这里认罪求罚!别说你追不上,那几个护院都是府上一等一的高手,他们都无能为力,何况你这个文弱书生!”他深深呼吸一口,声音温和下来:“好孩子,我知道你和少爷感情好,但这件事怪不到你身上,不要再自责了。”
楚衣忍不住流下泪,忍了又忍,终于憋了回去,擦擦脸上的泪渍,稳稳声音说:“当时太仓促了,我也是根本没看清什么,那辆马车很普通,四匹马也没有任何特点,这些人真的很谨慎,从头到尾没有出声,连阻止我追赶的暗器都是随手捡起的小石子……”越说越觉得没有希望,声音也暗淡下来:“我跟丢的地方是个十字路口,我都不知道他们是左转还是右转了……”
老侯爷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这说了简直等于没说,这难度是比大海捞针容易不到哪去啊。
楚衣低着头,费力的一遍遍回忆当时的情形,脑中似乎闪过什么他却抓不住,越来越用力的皱起眉头让自己回忆,一点一滴都重新回放。老侯爷叹了口气起身要离开,楚衣突然说道:“老爷,我好像看到那只伸出来的手有很浓密的汗毛,但是颜色不深,而且他穿的衣服应该是外邦服饰……”确切的,楚衣是想说那是属于西方人的西装衬衣,硬衬的窄袖口,并排三颗的包扣。
老侯爷的脚步倏地停下,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你说什么!你确定没有看错?”外邦人?中土强盛多年,四方来朝,可是居然有人敢绑架他定波侯的独生子?是什么人敢这么大胆,明目张胆的在闹事抓人!
楚衣受惊一愣,连忙点头,他不是以前的近视眼,就算做不到明察秋毫也不至于看不清这点东西,而且抓人和抓石子,一共两次。
老侯爷若有所思起来,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对他说话,声音含在嗓子里:“今日太后寿诞,戈蓝国派使者送来贺礼,他们就是那种体毛浓密但发色很浅的人……来人,”老侯爷抬头跟身边的随从说,“去我书房,找来戈蓝国的风俗画,快去!”
据说戈蓝国地处寒带,那里的人天生有一层浓密的体毛帮助御寒,而且那些人都是雪白的肌肤,淡色的毛发,衣服也跟其他国家都不一样。
催着随从去找东西,老侯爷站在一边对楚衣说:“那个风俗画上有他们的服饰,你仔细看看那个袖子,是不是一样。”
楚衣点点头,他知道老侯爷的意思,如果确定是被戈蓝国的人抓走,那么他们至少有了找寻的大方向。再说,能来到中土的戈蓝国人应该也是上流社会的或者非常有钱的人。
毕竟,单是这万里的旅程,翻山越海的就不是一般的经济能力所能承受,那么范围就更缩小了。并且,他们甚至可以借助于皇上的力量把人救回来。
但他们都不明白的是,抓人的动机是什么?
如果是绑架要钱,这会儿也该有人送信来了,可是这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果是政敌,那就更不可能了,老侯爷不问朝堂好多年了,他守着自己的封地安分的颐养天年享受天伦。
也许还有别的原因,但楚衣实在是想不到了,他想不出在经济政治之外还有什么目的需要绑架别人的独子来达到,更何况这人还是世袭的小侯爷,岂是寻常人家惹得起的!
听着随从疾杂的脚步声,老侯爷命人打开门接了画卷展开来,给楚衣仔细看。
这幅风俗画就是现代的油画作图,讲究的就是逼真酷似原型,楚衣还没有忘记这种最基本的常识。他趴在画上寻找最直接的衣袖观看,在仔细谨慎的对比过图中所有男人的衣袖之后,得出他们服饰的共同点之后,和记忆中的那只手一重合,楚衣重重的一拍床板,咬牙切齿的说道:“就是他们!我用这颗脑袋保证!”
老侯爷带着人出去,楚衣也躺不住,穿好衣服跟着一起来到堂屋正厅。
在确定不会走漏少爷被绑架的消息的前提下,老侯爷动用所有关系网进行地毯式搜寻,撒大网满天下收捕。
即便是这样,也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才收到消息,确认是有外邦的人从京城的南大门离开,巧的是这些人是给太后祝寿使团里的一部分,得来的消息说他们逗留太久没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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