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君摇头,坚持道:“我只抽一个牌子。”
说罢,他一只手握方向盘,一只手往后座掏。卡宴的空间太大,他伸了半天都没够到。
宋子言刚想伸手帮他拿,忽然看到对面车道一辆别克调头开过来,整辆车横在他们面前。而齐安君本来就车速过快,如果急刹车反而会让车子打转。
看到齐安君脸色紧绷的样子,宋子言的眼前闪过黄纪恩的脸孔,他飞快地抓住方向盘,竟然往齐安君的方向打去。齐安君震惊地看向他,一边慢慢踩刹车,一边往防护栏撞去,只听到“砰”的一声,车子在快要撞到防护栏的时候停住了。
“你搞什么鬼?”齐安君脸色微怒,肃然道。
这时,前方车主赶过来,一个劲地道歉,解释说他们是上错高架口,所以才想趁还没到收费口,赶紧抄近路调头下去。
然而,车里的两个人惊魂未定,根本听不到他们的话。只见齐安君眉头紧锁,踩下油门,径直朝前方开去。
等到开下高速,他们才回过神,只是彼此都没有吭声。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前面,再不看对方一眼。
宋子言无法解释刚才的行为,几乎是一种下意识地反应。他只知道当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不可以让齐安君死。
对,在黄纪恩死后,他决不能看到齐安君在他面前出事。
车子停回酒店车库,齐安君没有下车,宋子言也不着急。
齐安君按下车窗,慢条斯理地抽了一根烟,直到熄灭烟头,他忽而一笑,语气平淡地问道:“宋子言,你喜欢我?”
齐安君的声音就好像是一记重拳,在宋子言的心中狠狠地捶了一击。他脸色一僵,下意识地扯了扯嘴唇,好半天才发出声音。
“开什么玩笑,像你这么恶劣的男人,怎么会有人喜欢你?”
说罢,宋子言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试图掩饰自己的不安。
“我只是怕你死掉,没有你,也不会有这部电影。”
齐安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笑地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余光扫过齐安君的脸孔,宋子言顿时感到松了一口气,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像我这样的人是不适合爱情的。”齐安君伸了个懒腰,轻松地说道。可宋子言轻松不起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沉,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我喜欢自由,又很自我。我的愿望就是世界和平,这样我就能跑遍全世界。可如果我有了爱的人,那我就没有自由了。”
说到这里,齐安君转头看向宋子言,目光深沉,接着说道:“我从小就习惯了到处跑,如果有天安定下来,反而不自在了。”
宋子言慢慢地移开视线,齐安君的目光让他感到无所遁形。
“等这部电影拍完,你会去哪里?”
齐安君想了想,答道:“暂时会留在国内,我欠方老板一部戏。”
方宏业是这部电影的投资商,开机那天,宋子言就发现他们关系不错。
“你们认识很久?”
齐安君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只是很快被他用笑容遮掩,回答道:“我是经由老师认识他的,他很欣赏我。这次的电影投资很大,收益却不能保证。如果不是他的帮忙,或许真的拍不出了。我答应他不管这部卖不卖,一定会如他所愿再导一部。”
宋子言见过方宏业,圈内有名的电影大亨,年过四十,相貌十分英挺。
“那等你完成承诺呢?”
齐安君想了想,坦然道:“还没想好,也许会留在国内,也许会到国外跑一圈。这个世界很大,我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不是非做导演不可。”
连齐安君都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宋子言就更不知道了。不过,他可以想象他们的关系,等到电影杀青以后,他们会一起为上映前的宣传奔波。然后,如果他没有机会再拍齐安君的电影,那他们只会在各大电影节上碰面。而如果齐安君不再做导演,那他们只会在每年黄纪恩的忌日见到。
至于再往后……那就没有什么以后了。宋子言和齐安君之间的联系,以前是因为黄纪恩,现在是因为这部电影。黄纪恩已经过世了,电影也快拍完了,他们再没有碰面的理由。算不上朋友,谈不上知己,只是一时的合作伙伴,兴致来的时候可以做次炮友,这种关系真是不痛不痒。
不知为何,宋子言忽然感到一阵烦躁,莫名的、没有由来的心烦意乱。寂静的夜晚,狭小的空间,他觉得四周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全世界只剩下他和齐安君两个人。呼吸变得沉重,心跳声变得清晰,掌心开始发热,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宋子言转头看向齐安君,那位扰乱他心神的罪魁祸首仍是神色如常,他既不准备下车,也不吭一声,目光直视前方,看不透到底在想什么。
“卡宴的车顶比我的七系高多了。”
宋子言伸出手,慢慢地抚过车顶,他的动作很温柔,好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齐安君就这么看着他,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笑了:“今天好像精神不错,开了一晚上的车,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累。”
说罢,他忽然抓住宋子言的手,托起掌心,将手指分开,含住了中指。舌头围绕手指转了一圈,意犹未尽地吮吸一口,然后,说道:“你和那些女模都是在哪里做爱的?有没有试过停车场?”
宋子言仰起头,俯视看向他,挑眉道:“你不怕明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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