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完柴火,衍宣和又去翻了翻昨日设下的陷阱,没有看见人动过的痕迹,倒是有两只野鸡被他的陷阱困住,他看着那两只左顾右盼精神奕奕的活物,虽然高兴于今日不必再吃野果,终于能沾点荤腥,可手上只有把匕首的他,居然不知该从何下手,只能拎着两只野鸡的翅膀回了躲避的山洞。在谷梁远还在昏迷的时候,衍宣和已经搜过他和孙二的身,也不怕他弄什么鬼。
衍宣和所料不错,谷梁远果然会处理野鸡,虽然他对野鸡的肉质有些挑剔,但也不至于当着衍宣和的面说出来。在衍宣和出去的同时,他已经制好了四只陶碗还有一个陶盆,虽然这种粗制滥造的器物极易炸裂,但勉强用用还是可行的。两只野鸡被放血烫毛,开膛破肚,最后一只烤,一只炖,虽然没有盐和其它调料,但用野果汁稍微调味了一下,却多少去了些腥味,在饥肠辘辘的人眼中,还是极为可口的。
也许是闻见了食物的香气,两个原本昏迷的人一前一后都醒了过来。最后醒来,因为发热手脚还有些发软的衍宣可,看着在山洞另一边正笑着说话的两个陌生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衍宣和的眼,温柔的要滴出水来。
几人饱餐一顿,终于恢复了些力气。衍宣可想了想,哑着声音道:“这个地方还是不安全。不管是父皇的人还是刺客都能很快找来。若来的是刺客,我们是对付不了的。若来的是父皇的人马,里面说不定也会有内奸,还是要换个地方躲藏比较好,看见妥当的人再出现。”他硬逼着自己说完,又咳了起来。
衍宣和轻拍着衍宣可的后背,略微思忖了一下,还是点头赞同道:“阿可说得不错。只是我们跌下山崖,生死未卜,营地里一定乱开了锅,父皇还不知道要如何担忧呢。我们换地方之前,还是在这处留下些记号以示安全吧。”谷梁远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了,而孙二到现在还摸不着头脑,只是跟着谷梁远行事罢了。
等衍宣和在山洞及山洞周边的树上,划下了京都卫特有的记号之后,几人就收拾好东西,仔细消除了几人的痕迹,随意拣了一个方向便往前行去,等到傍晚才寻了一处僻静的山谷安顿了下来。
此时离两位皇子失去影踪已经过了整整一日夜有余,饰有金龙纹饰的帐篷内,只见烛光摇曳,底下侍立的宫人连大气也不敢喘,极压抑的氛围全来自于上首那个眼中满是血丝的男子。自从衍宣和两人失踪之后,昭帝就再也没合过眼,焦虑的等着底下的人回话。只是等来等去,却没能得到半点好消息。
“陛下,派出去寻找的人来回话了!”同样一直没睡的元圆进来通报道。昭帝揉了揉额角,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人进来,他听了太多不好的消息,已经学会在侍卫们例行通报的时候,不再满怀期待了。
只是这次却是例外,那侍卫满含喜悦的话语让他的精神都振奋了起来:“属下们在下游丛林中找到了两位殿下留下的记号!两位殿下说是一切平安。”听到这唯一的好消息,昭帝终于放下了一半的心,就连那侍卫说再寻不到两位殿下的踪迹也影响不到他的好心情。
望着帐外的月亮,昭帝握紧了手中的半块玉佩,心中默默祷祝:岚儿,希望你的在天之灵能保佑我们的孩子,还有无辜的阿和。
☆、第三十九章
衍宣和半夜惊醒过来,却见身旁已经不见了衍宣可,他微一犹豫,到底还是出了阴凉的山洞,到外头看看。看似熟睡的谷梁远转了个身,到底也还是没有多话,就当做自己根本就没有察觉吧。
今夜难得月明星稀,那清淡如白纱似的月光铺了满地,小道两旁的树叶,看起来都像是结了层霜一般,清冷中却又带着绿色所特有的生机勃勃,而衍宣可正在他右侧的树上,仰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悄无声息地走到树下,用力的往树上踹了一脚,自觉恶作剧成功的衍宣和笑着扬起头来,见到的却是最重视的弟弟微红的眼眶,“阿可你这是怎么啦?可是手上的伤又疼起来了,我早说让你静养,你怎么又爬到树上去了。”衍宣和从未见过这样的衍宣可,刚刚自然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话语里带着关切,笑容却不可避免的带了些尴尬。
“我很好。”衍宣可从树枝上一跃而下,甚至怕衍宣和不信一般,举起右手示意道:“我是用左手攀上去的,没动过右手,没事的。”那你为何会独自坐在这里,眼眶还泛着红?衍宣和想了想到底还是没问出口。两人陷入了微妙的尴尬氛围当中。
衍宣可看向衍宣和颇感不自在时,便会不自觉掐住的尾指,心中默默叹息,哥哥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他对哥哥的亲近依赖,在边疆分离之时便在不断的发酵。等到他从边关回京,看见那个穿着红狐披风站在城门口等他的少年时,这感情终于发生了质变。
衍宣可察觉到了自己对哥哥变了质的情感。可他那时觉得自己还能克制得住,又认为这或许是与亲人分离太久所产生的移情,等相处久了,这不知从何而起的感情就会慢慢消失,再也不见。
可是衍宣可错了,在东宫的日.日相处,不但没有使这份喜爱变得平淡,反而更加深刻起来。当前几日他们就要从山崖上跳下,他推拒了哥哥的保护,反而将哥哥护进怀中闭眼跃下时,他终于明白,前些日子的挣扎根本不算什么,他,衍宣可,六安帝国的八皇子,真的爱上了自己同父异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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