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不会。”
“那就好,你现在在哪。”
“在马路对面的肯德基,等你下班了一起走。”
“好,我尽量早点走,你注意安全。”
“嗯。”
杨文博刚挂了电话,就听东皇泽道“本王要吃啃得鸡”,不由暗暗后悔不该跑到这里来,连身上没钱的借口也找不到,毕竟他刚刚拿了五百块。
这一厢,沈清泽叫来了刘燕,“你介绍来的那个男孩子叫什么。”
“杨文博,”刘燕把头压得低低的,盯着沈清泽锃亮的皮鞋,这名字是刚来就登记了的,做不了假。
“他住哪?”
“不知道,”还好经理以为学弟这个年纪没有身份证,也就没有查看,更没有扣下身份证。
沈清泽眼眸如刀,“不知道?”
“不知道,我是看他在马路上哭,说没有钱上学了,就带他到这来了。”
沈清泽脑中顿时出现了一个吃不饱饭上不起学,被后妈虐待的小男孩,可怜巴巴地坐在马路边上哭。
小男孩总是被人欺负,却不懦弱,打架像狼一样狠,才练就了那样的好身手。
小男孩没有人关心,即使每天晚上不回家,父母也不管。
他一定要找到他,资助他上学,沈清泽下了决心,他看向刘燕,“关于他,你知道的有多少。”
“我只知道他今年读初二,班主任特别凶,经常收乱七八糟的资料费、补习费,他还说过他一年换一个学校,他的学费是其他同学的很多倍,”刘燕口中顺溜地编着谎话,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还好长长的刘海挡住了心虚的眼神。
沈清泽皱了皱眉,学费比其他同学多很多倍,那应该是赞助费或者说培养费、择校费,还一年换一个学校,这么说,那男孩是农民工子弟,这样找起来的难度可就大多了。
“好了,你回去上班吧,如果他再来找你记得留下他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沈清泽从文件包里掏出一个钱夹,抽出几张红票子,递给刘燕。
刘燕很顺手地接了过来,在这做了那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大数额的小费,不收白不收。
杨文博抚着饱涨的肚子,对脑海里的东皇泽警告道:“如果你下次还吃这么多,就别吃了。”
东皇泽不屑道:“本王的饭量就是这样,谁要你的胃那么小。”他这话倒也并非完全地强词夺理,杨文博每顿饭吃得都不多,久而久之,胃就比一般男生小了。像什么一顿吃五两米饭或者五个大包子的情况,从来不曾在他的身上发生过。
杨文博没再与他作口舌之争,但东皇泽下次借用他的身体可不会这般容易了。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刘燕慌里慌张地走进了君悦娱乐城对面的肯德基,见杨文博好端端地坐在角落里,才放下心来。
两人站在公交牌下,交换了一下信息,大致理顺了从头到尾的事情。
刘燕听了事情的经过,俏脸煞白,自责道:“都怪我把你带到这种地方,我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龌龊的人。”她知道娱乐城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所以刻意遮挡自己的容貌,却忽略了小学弟也有一副好容貌。
杨文博还算豁达,“学姐也想不到会有这种事啊,我打断了那人一条胳膊,还拿到了这五天的工资,一点也不亏啊。”
“对了,这钱给你,”刘燕从包里掏了五百块钱出来,“这是穿西装的人给的,他向我打听你的事肯定没安好心,幸亏我没说实话。”
“这钱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学姐收着吧。”
“呃,好的,”刘燕也没过多推拒。
两人乘着早班车回到学校时,浑身都轻松下来,缠绕在心头的阴霾也悄悄消散。学校的空气比外面新鲜,学校的人比外面友善,学校也没有那么多丑陋的现实。
两人在图书馆门口分开了,走向不同方向的宿舍区。
国庆假期的清晨,人很少,杨文博沿着路边行走,看到一大清早骑着鲜亮的自行车来来回回的学生,不由心生羡慕,他也想要一辆自行车。
可惜商场里的自行车价格太高,少则五六百,多则五六千,买了车,就不知道下一顿饭在哪了。
杨文博专心地想着事情,不设防脑门被一个东西砸了一下,那东西又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两圈才停下。他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砸到他的罪魁祸首,这是一个有着杏黄色果肉的果子,到底是什么果子呢?
杨文博顺着旁边粗壮的树干仰头望去,看到那熟悉的扇形叶子,恍然大悟,原来是银杏树啊,那么这黄色果子就是银杏果了。
但凡是学校,就没有不种银杏树的,不过以前见过的银杏树都非常矮小,也从来没有结过银杏果,眼前的银杏树才算是名副其实的大树。
放眼望去,道路两侧都是这样高大的银杏树,树上结着一串串的银杏果,数量繁多,时不时有几颗掉落下来,砸在人行道上和后面的草丛里。
乍眼一看,草丛里有躺着不少橙黄色的小果子,看样子是保洁员从人行道上扫进去的。
“这么多的银杏果,太浪费了,”杨文博捡了个小树枝,使劲地戳着银杏果橙黄的果肉。
“这是银杏果?”东皇泽讥讽道,“银杏果明明有着白色的果壳,怎么会是这种黄不拉几的丑模样。”
“银杏树结的果子怎么不会是银杏果?”杨文博把被戳烂的黄色果肉里的白色果核拨了出来,“你说的银杏果是这样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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